蘇景掂著妖孽的乾坤囊,回頭和樊翹商量:“你帶著我飛成不,我開這袋子,咱平分。”
......
金烏摧禁,七巧妖道的修持比著蘇景高一截,但駁雜妖術終歸敵不過純正陽火,天亮時分蘇景麵色一喜:“開了!”言罷將袋子一抖,隨即喜色盡變作驚愕,‘哎呀’一聲又忙不迭把袋子紮了起來。
少年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還是有百多隻蚊子飛了出來。
滿滿一口袋‘枯落’!全放出來,又是一片蚊雲。但這一窩枯落並非妖道的‘族人’,他還未能完全養熟。
看著蘇景手忙腳亂,又喚起少許真火去燒逃出來的蚊子,樊翹忍不住想笑。
待收了真火,蘇景琢磨了下,並未就此毀掉這一袋惡心東西,而是轉回頭對樊翹道:“全都給你,我不要了。”
樊翹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直接搖頭:“我也不要。”
蘇景不是一般的大方,擺手道:“別跟我客氣!”跟著不由分說,把紮好的袋子塞進樊翹手裏。
隨後蘇景盤腿一坐,取出自己的帛絹,翻翻找找,尋到一門功法,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
一天之後,光明頂小主人和侍劍童子的位置變了,改由蘇景催動著一重烈火雲駕,樊翹則坐在一旁,抱著枚抄錄了功訣的玉簡,仔仔細細地研究著。
好半晌,樊翹取出七巧道人的‘蚊子囊’,放出一隻‘枯落’,跟著一道真炎加過去,茲地一聲,蚊子燒死了。
樊翹皺了皺眉頭,又把法術揣摩一陣,第二次放出枯落,又給燒死了,如此往複,一天下來燒死了百多隻枯落。
蘇景終於看不下去了:“生生赤炎不是你這般運法......”接下來有關運氣法門、火焰力量控製等等好一通講解。
樊翹的玉簡內,是蘇景特意從帛絹中為他抄錄的功法,‘生生赤炎’,聽上去隨是‘生’,實則頗為歹毒,是專門用來煉化惡獸的法門,淬煉其身、精壯其神、但卻摧毀其魂!這是把活物煉化成法器的凶術!
這門火術凶惡霸道,對施術者要求也極高,憑著蘇景或樊翹的境界還遠不足以完全掌握。現在不是不能修煉,而是修煉不出什麼效果。舉個例子,哪怕是一靈階的小妖丁,魂魄也牢固異常,五境小修士運用赤炎煉之,不等焚掉其魂,就先把小妖丁的身體毀了。而用在普通畜生身上,就算能留其身,它的身體也沒什麼法力,煉來又有什麼用處。
不過這一兜蚊子倒是例外,天生帶有法力,卻是蚊蟲之身少靈無智,魂魄渺小得可憐,用‘生生赤炎’來煉化正好。
尤其妙的是,樊翹修煉的‘雲灼魚焰譜’,一旦施展開來會有法雲鋪天,若在那雲中藏進一大群看不見的蚊子......光明頂主人的金輪中藏殺人的白骨劍;侍劍童子的法雲內躲一片吸血的無形蚊。這才算是般配了。
‘生生赤炎’是真正的複雜法術,樊翹一時間可練不好。蘇景教導一番,又道:“你放出一隻蚊子來,我煉給你看。”
‘童子’聽話,放出了一隻蚊子,然後‘主公’一揮手......也給燒死了。
蘇景臉都不紅:“再來一隻。”
“再來一隻。”
“再來一隻。”
“......”
兩位離山高足,催動著火雲兒,你一隻我一隻的燒著蚊子,一路向南而行。一晃幾天過去,路上平平安安。飛遁趕路,但也不能總在天上飛,偶爾也會落地調息靜養。
這一天兩個人選擇片平整高地,休整半日,正待再度啟程,不遠處忽然層層烏光閃爍,一個三十出頭的青衣男子顯身。
麵如美玉、星目蠶眉、嘴唇嫣紅.....漂亮得不像人的男子。
對方來得毫無征兆,現身前蘇景沒有絲毫察覺。
心裏警惕暗生,蘇景向對方微微一點頭,不打算說什麼,正打算催動雲駕離開,青衣男子忽然微笑開口:“兩位小友請留步,我有一事相詢。”
說著,他握拳的右手伸出,饒有興趣地樣子:“你猜,我手中是誰?”
蘇景神情迷糊的:“兄台說笑了,難不成你手中還攥這個人麼?”
青衣男子微微一揚眉:“兄台?這個稱呼很好聽,好,我便是你的兄台了。”稍加停頓,他忽然岔開話題:“齊鳳國和剝皮國要打仗了,你們曉得麼?”
待蘇景一點頭,青衣男子餘效繼續道:“我是齊鳳國的人,名喚餘效,有那麼一點地位,所以要召集以前的朋友、部署,都來為國效力......我手心裏攥著的不是個人,是個精怪妖孽。”
說話間,他把手掌攤開,哪是什麼妖孽,分明是一搓塵土。
蘇景卻笑了笑:“是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