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笑著聳聳肩,不置可否。曹大材繼續道:“其實額發覺,你的做法像軍中的出操。雖然許多地方估摸著不太一樣,軍中也沒你練的那麼累,五天一操已經算是勤快,但應該是出操沒錯。嗬嗬,你練那些玩意幹啥?賊你北想造反?”
“嗬嗬嗬,你看像嗎?”秦白笑著反問。
“額管你造不造反。”曹大材也笑了,“不過真造反,喊額一聲,額可以不收你的錢。”
秦白看了看曹大材,意味深長。曹大材雙手抹了一把臉:“額家是延綏鎮那裏的軍戶,額有個大哥,娶了婆姨有了娃。額們那裏的規矩,大哥種爹娘衛所的地,二娃、三娃就到外麵闖蕩。那一年額十三,要飯要到軍營。有個把總看中了額,把額留下養馬。後來額就偷偷學會了騎馬弓刀,不算營裏的人,沒軍餉,就管飯。有一日,來了個千總,他就帶那把總和額一起出塞打草穀。額們運氣好,遇上幾戶韃子,把他們都殺了,男女老幼的都殺。把總讓額去割腦袋,額去了,他對著額背後就是一箭。額搶了一匹馬,拚命的逃。逃了好幾個月,養好了傷。可額真的怕了,不敢回去軍營,偷偷逃回家。可額們那個百戶遭賊,全都死了,額爹娘、額大哥,還有他的娃。隻有額大嫂沒下落。後來額在一家窯子裏打聽到她,送進去沒幾天就上吊了。賣她的就是那把總?”
聽到這裏,秦白嘴角一抽。曹大材轉過頭,表情猙獰:“額想不通為啥?一直沒想通。後來才知道,那千總把總就缺幾個腦袋就能升官,就能賣錢!額終於知道,腦袋賊你北的還能換官印?還能換錢?賊你北,額就是要搶那些當官的,要睡那些當官家裏的女人!”
沉默了一會兒,秦白說道:“大豺,你女人剛生孩子,嗓子別粗,好好哄哄。女人生完孩子想法會變多,一想不開就會出事。多想想你兒子,從小沒娘可憐!”
“額教訓婆姨……,額……”曹大材凶狠的眼神慢慢柔和下來,“額知道了。這個……賊婆姨。”
……
“你們說話呢?”吳立鬆笑嗬嗬的走過來。與曹大材的騎馬教習一樣,吳立鬆就成為了這裏的拳腳和器械對練教習。倆人每月都能拿五兩銀子的報酬,“白二,有件事先講明白,我就幹兩個月,幹滿後就會走。如果你想要找新教習,那要盡早?”
“明白,吳大哥。”
“還有,我聽說第一批的那個什麼火柴已經造好了,你不去看看嗎?”
“是嗎?這就去。”
說話間,突然聽到場地中央爆發出一陣喝彩,就見唐東和孫寧扭打在一起。他們倆人似乎天生相克,每天都要對掐幾回。笑著搖搖頭,秦白他們就向火柴作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