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秦白眼神四掃,一副發狠的模樣。仇波看了秦白一眼,放緩語氣:“別吵吵,都是自己的弟兄,罵幾句沒關係,喊打喊殺的打我的臉嗎?”
仇波其實也不怎麼相信秦白能一下子賺好幾兩,他也並不知道是秦白親手所畫,真以為是運氣好撿到幾張。書鋪裏那些像《素女經》之類的書和春*宮畫都是在敞開賣,銷量與那些科舉書並列排在前列,競爭激烈,當然價格也不怎麼高。而剛才仇波無非就是試探,其實他對秦白還是挺放心。年紀小根本沒見過什麼世麵,容易被“忠心義氣”洗腦。反而是那些年紀比較大的混混會因為利益變心。
招招手,仇波幾人把秦白領進內屋,而那一小吊錢早已經收到他的懷裏。幾人找了椅子坐下,仇波為秦白介紹:“今天正好有事找,這位是牛三爺。”
“牛三爺!”秦白站起行了一禮。前世的習慣,在稱呼和為人處事上,秦白向來特別注意,從來就是往客氣方麵稱呼。絕不平白無故的得罪人,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情願用自己的行動說話。
牛三爺已經一掃剛才見那位鼎爺的屈膝弓背,話語間自帶一股傲氣:“某現在混井家莊,江湖朋友抬愛,在那裏也有一點名聲。”
秦白一驚,他是知道那個井家莊的。離萊州城並不遠,隻有三十裏出頭,而且井家莊集中著不少私人鐵冶,各方勢力混雜。如果真的如這位牛三爺所說,他能在井家莊立足,並且還能在那裏打響名號,那麼這位牛三爺的實力可不小。
古代“皇權不下縣”的道理並非是胡編,隻要出了縣城,鄉村地界基本都是由各地豪強鄉賢實際掌握。井家莊又是個遍布礦老板和大資本家的地方,就算換成現在,治安都好不到哪裏去,而在明朝這個年代,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王法。誰人多拳頭大,那就誰能說話!
“白二,你那裏找得到人嗎?牛三爺這裏很缺人手。”仇波開口詢問,“你認識的苦哈哈多,牛三爺那裏又新開了一個礦,隻要能幹活的,介紹一人就能給你100文的茶錢。”
秦白眉頭微皺。他家附近的流民孤兒確實不少,有幾個甚至和他關係很好。可是到私礦幹活?想想現代的那些黑礦窯?這年代的礦工就更慘,甚至連奴隸都不如。能幹滿三年還能活命的基本十不存一,根本就是個要命的活。因此以前秦白就算再找不到活幹,也絕不敢離開這萊州城,也絕不會到井家莊那邊去做礦奴。
這樣的缺德事,秦白當然不會答應。他剛想拒絕,沒想到那位牛三爺看出了秦白的猶豫,連忙微笑著解釋:“某這邊絕不是死契,就簽三年,飯管夠還給工錢。如果不信,仇爺這裏可以擔保。如果白兄弟你賞臉肯來的話,某現在就可以給你三兩。不需要你幹活,你來就能做個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