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緩緩走了出來,看著黎長歌、神色痛苦道:“歌兒,你不要我了嗎?”
雲玄看著黎梨又看向黎長歌,默默地走開了。
他看著心疼。
命運弄人……
黎長歌抱住黎梨,“小梨,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都聽到了,我不願忘了我愛你,即便是死。”
“小梨,你聽話,忘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我不,你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我把這三年發生的事都忘了,我一樣還會愛上你。”
黎長歌抑製住自己痛苦的情緒,把眼淚逼了回去,可是一開口聲音還是帶著哭腔,“可是你會死的!”
黎梨一字一頓道:“可是我愛你……”
“失去你、我與死了無異……歌兒,你不要我了嗎?”
他低頭用額頭輕輕蹭著黎長歌的額頭,眼淚落到了黎長歌的臉上,“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黎長歌捧著黎梨的臉,用手指幫他擦眼淚,“我要、我怎麼會不要你,我怎麼舍得不要你。”
“那我們成親好不好?”黎梨親吻了黎長歌的唇,“我想讓天地作證,我們永遠屬於彼此,即便滄海桑田、輪回百世,隻要天未傾塌、地未淪陷,永遠就繼續。”
黎長歌再也忍不住了,任憑眼淚肆意流淌,“好。”
黎梨一遍遍地輕輕擦著黎長歌連續落下的淚,笑容溫柔道:“最後的日子……我想留下的都是美好的記憶,所以你不要哭,我會心疼。”
黎長歌用袖子把眼淚擦幹,努力的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我不哭。”
那天,雲澗裏的梨花樹上都掛上了紅色的飄帶,紅色蓋過了梨花的白。
黎梨著一襲紅喜服,站在黎長歌房門口等候,紅色的發帶被風吹起,拂過他的略微蒼白的臉。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他揚起了嘴角,滿眼的深情繾綣。
黎長歌一襲紅裝出現時,世間萬物都失去了顏色,所有的美好都落在他的眼中。
這不是黎長歌第一次穿紅色的衣服,卻是最好看的一次。他眉目如畫,眼中的深情卻無法被描摹,他的眼中亦隻有黎梨一人。
黎梨朝款款而來的黎長歌伸出了手。
黎長歌站在他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抬起一隻手緩緩攤開,出現的紅色的蓋頭徐徐落下,蓋住了他的頭。
蓋紅蓋頭,他願意的。
黎梨眼波微動,輕輕牽住了黎長歌的手,踩著滿地的梨花往外走去。
在梨花林裏拜了天地。
黎梨欲揭開蓋頭時,黎長歌按住了他的手,“小梨,回房間再揭。”
他不願讓小梨見到蓋頭下他滿是淚水的臉,他答應了小梨不哭的。
黎梨自然是依他的。
黎長歌伸手想讓黎梨牽住他,黎梨卻把他橫抱了起來,他心下一驚,抱住了黎梨的脖子,急道:“小梨,你快放我下來!”
他擔心小梨現在的身體,抱起他肯定是很勉強的。
黎梨沒有把他放下、抱著他往院子走去,“我們都成親了,你該喚我什麼?”
蓋頭下,黎長歌的臉有些發燙,閉著嘴巴不願意開口。
那個稱呼,有些難以啟齒。
黎梨抱著他的手緊了緊,“嗯?”
黎長歌猶豫了一會,喊到:“夫、夫人!”
黎梨隔著蓋頭親了親黎長歌的嘴唇,呢喃道:“歌兒不乖。”
黎長歌把臉靠在黎梨的胸口上,不再言語。
黎梨也沉默了。
多希望這條路能再長一些,最好是能走一輩子。
紅燭把屋子照得通明,燭影搖曳著映在紅帳上。
黎梨的臉在燭火的映襯下有了些暖色,好看的眼睛染了淚霧,他動了動嘴角,笑容浮在臉上代替了落寞,他緩緩揭開黎長歌的蓋頭。
黎長歌抬眸,滿眼的笑意,眉目柔和了幾許,傾城絕色、風華依舊。
“夫人真好看。”
黎長歌認真道:“我蓋了蓋頭,所以你是夫人。”
黎梨失笑,輕輕的刮了刮黎長歌的鼻子,“哪有這樣的道理?”
黎長歌道:“我不管,反正你得叫我夫君。”
他知道這是強詞奪理,不過小梨寵著他,他就是理。事到如今,就讓他再任性一次吧,最後一次。
黎梨把一隻酒杯遞給他,“好,夫君、我們該喝交杯酒了。”
黎長歌接過酒杯,兩隻相交的手一起抬起,將交杯酒一飲而盡。
“夫君、”他看著黎梨帶著笑卻看不出多少喜悅的眼睛,“我愛你。”
黎梨把他擁入懷中,兩人緊緊相擁,聽著彼此的心跳聲,多想這一刻就是永遠。
可是,身體的疼痛叫囂著,黎梨清楚的知道這不可能。
“呃、”黎梨抵不住身上的疼痛,緊緊的咬住了嘴唇,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