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行川!你還不給老子起床!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對吧?”

此刻暖陽高照,時針指九過半。

何行川的意識在他那omega爸爸的怒吼之下乍然清醒,眼睛還睜不開,他就感受到自己溫暖的被窩被猛然掀開,十一月的寒氣被棉被帶起,刷一下將他整個包裹住,險些要打個巨大的噴嚏。

何行川冷得將自己縮成了一隻蝦,才蘇醒的嗓音細得和蚊子一般大小:“你這個殘忍的omega……我昨晚兩點半才睡……讓我再睡會……”

“睡你媽!”嚴敬直接摁住了何行川的額頭:“我昨晚就和你說了,怎麼趕稿都要早睡,今天我給你約了十點鍾去體檢的!”

何行川將眼皮抬起了一個小縫,深深一呼吸給五髒六腑伸了一個懶腰,隨後平靜的說:“我沒有媽,我隻有兩個爸爸,一個叫何垣,一個叫嚴敬。你要睡的話,還是睡我爸比較合適。”

嚴敬氣不過來,反手拎起那團還暖和的棉被,惡狠狠的對他說:“我給你十五分鍾刷牙洗臉換衣服,如果十五分鍾後我見不到你的人,我就黑進你電腦,把你電腦裏所有存稿,都!刪!了!”

說罷,嚴敬抱著棉被,扭頭就出了房間。

何行川伸手捂住了臉,痛苦地□□著:“啊!殘忍的omega!”

為抗拒早起,何行川還是賴了兩分鍾的床。

而兩分鍾後,他忍不住寒冷,也真的害怕嚴敬會再做出給他刪稿行為,就揉著眼睛翻身下床,趿著毛毛鞋,披上自己的棉外套,眼睛睜得勉強,如醉漢一般走進了浴室。

嚴敬說十五分鍾那就是沒得改了,畢竟他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嚴格的人。

何行川與水龍頭裏的涼水做了半分鍾的抗爭,最終在三分鍾之內完成了刷牙洗臉及上廁所的流程。

冷水過臉人確實是清醒了不少,他用洗臉巾將臉上冰冷的水珠擦拭幹淨後,抬眼就見到了鏡中的自己——男人頂著一頭隨意撥弄幾下就能打理好的黑色碎發,瘦削的臉上有著秀氣的五官,一雙丹鳳眼漂亮得緊,當然,如果沒有下麵那兩個熊貓似的黑眼圈就可以說是秀色可餐了。

何行川隨意穿了件白衛衣與黑色直筒工裝褲,套上那件藍色加絨外套,在後頸處貼上了氣味阻隔貼後,就出現在嚴敬的眼前。

一切都在十分鍾內完成。

嚴敬滿意的帶著他下樓上車,車輛出庫,輕踩油門就往人民醫院去。

何行川對昨晚上嚴敬來他房間交代早起的事的印象隻有一個開門聲,當時他的思緒全然沉寂在那本快要完結的小說裏,腦子裏想的都是接下來的劇情要如何進行,完全聽不到嚴敬在說些什麼。

他靠在窗邊犯困,沒忘記問一嘴:“我們去醫院幹什麼來著?”

“先去做全身體檢,然後去信息素檢測部門進行信息素匹配。”說著,嚴敬好似為了預防什麼,按下了左邊車窗下方的鎖門鍵,四個車門齊齊發出“噠”的一聲。

原本還困乏的何行川頓時就清醒了。

信息素檢測部門不僅是負責檢測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是否正常,同時還應承國家政策,負責給alpha和omega進行牽線任務,因此人送外號“ao紅娘館”。

這年頭出生率實在太低了,凡是進行了信息素匹配這項檢查的,後麵就是要與三個完全不認識,但契合度高的男人或女人進行相親。相親結束,雙方挑選其中一位心儀的,繼續進行溝通了解,直到最終選定人選。

這像是一個相親活動,隻不過在十五天內雙方未將選定人選上報至信息素檢測部門,那就會有專人上門進行詢問,詢問時的嚴肅程度,幾乎能和警察審犯人有得一比。

從前嚴敬也有給他提過找對象的事,但從未有這樣強製性地把他帶到“紅娘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