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本來十分自然的,畢竟是回自己家能有多不自在?
但現在他不這麼想了,迎著這樣的目光讓他險些以為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始亂終棄不可饒恕的事情。所以他是幹了什麼麼?橙發青年沉思了一會兒開始剖析自己今天下午到底做了什麼。
嗯嗯,先是讓她報廢了一隻手。
然後把人帶回家訓了一頓。
最後把她丟下自己回總部去報告戰況和探聽已知的消息了。
這麼一思考,別說還真是有點過分了。
橙發青年掩飾般的咳嗽了一聲,正想別扭且委婉表達一下歉意,誰知平日裏向來不會主動說什麼的少女這一次卻先開口了。
“手套……我沒保護好。”
看樣子下午的談話還是有些用處的,緊接著他就微微一愣回道,“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很重要,是中也大人給我的。”
她似乎難得強了起來,想表達的其實也隻有一件事。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把你給與的當成最重要的,即便那點東西對你來說微不足道。但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總會有人在意的。
其實中原中也是不太能夠理解這種想法的。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在某個瞬間,他切切實實的被觸動了。不是首領或者紅葉大姐的那種尊敬,更不是跟那條青花魚兩看相厭的感覺,好像也不是出於平時和組織成員們的那種責任感。
到底是什麼呢?
他站在門口想了許久都沒想通,於是幹脆牽著她進了自己臥室隔壁的衣帽間。
“上次是因為太匆忙了手邊也沒什麼東西才會不得已給你手套的。”中原中也指了指打理的錯落有致的衣帽間,“這裏的東西很齊全,有什麼想要麼?”
他的男裝審美以及品味無疑是非常好的,但她麵對著這一個屋子這麼大的衣帽間卻陷入了沉思,都是男士的東西給她挑是不是有點過於奇怪?
於是她沉默半晌卻還是遞上了已經被灼燒破損的黑色手套,“換一副,我會好好保護的。”
她似乎是跟黑色手套杠上了,中原中也還能怎麼辦呢?當然隻能順著她的意思。
於是他重新拿出一副嶄新的黑色手套放在了她的手上,“開什麼玩笑,真要是遇到什麼危機情況,我可不想讓你因為一副手套吃虧。”
“你說的那些工具和配件我都給你拿來了,但我沒找到你的換洗衣物。”
“沒有其他的了。”
“哈?”
她抿了抿唇,還是稍微解釋了一下,“除了被販賣時的那一身,就隻有身上這套了。”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周末我要出門采購,正好帶你去買,這是我的疏忽。”明知道她身無長物的被人從別的國家轉賣到了異國他鄉,卻因為對方太過安靜而造成了這些問題。
當初把她從總部帶回宿舍的時候,他光顧著去確認她的戰鬥力,居然也忘記問這件事情了。
“今晚你先穿我的湊合,這身衣服被燒成這樣不能穿了,明天把你的舊裙子先拿回來。”
說著說著橙發青年就轉身去另一邊衣櫃裏開始拿嶄新的衣服了,說起來兩個人身高差不多,還真是他的衣服對方穿起來正好,這也讓他不由得有些慶幸。
她抱著新手套放在心口心滿意足的點頭,沒有半點抗拒的乖巧點頭。
薇爾莉特的人設是由於隻知道戰鬥,因而不能理解他人心情以及表達自己心情的人。但下午一場談話已經讓她放開了許多,否則默認人設運行下的金發少女不可能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在她的心裏卻仍然是沒有太多旁的想法,在她心裏中原中也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人,她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所以對於他的話,她自然是沒有半點抗拒,這一點直到她拖著頗為狼狽無法動彈的右手被吩咐去洗洗幹淨然後好好休息的時候也是一樣。
……
話分兩頭,此刻的霜月正在幹什麼呢?
她沒有回東京,畢竟哥哥得等周末才會回家,而高專最近也沒什麼大事發生。她現在剛蹦回河岸上,然後呸的一聲把某個人形物體吐了出來,霜月吧唧了兩下嘴隻覺得寡淡無味不太好吃。
黑發男子纖瘦的身形還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兩圈。
她似乎聽見嘭的一聲,看到他不再滾動之後才意識到多半是撞到石頭才停了下來。她晃了下duangduang的身體一跳一跳的的蹦了過去,化形出一雙小爪子戳了戳青年的臉蛋。
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連心跳都慢到幾近虛無,她把對方因濡濕而黏在臉頰上的黑發拂開,在月光下看清了這位大名鼎鼎的黑泥繃帶精——太宰治。
倒是生了一副極為俊秀的容貌,閉著眼睛的時候多了些病態脆弱之感。
即便現在這幅身體尚未完全適應這個世界混亂的體係導致需要時間緩慢恢複全部實力,但她仍能感知到可以輕鬆把眼前瘦弱的男人悄無聲息的抹除,但是如此優質的韭菜自然該好好保護起來才對,總之有她在從此太宰治多半是別想成功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