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yamamoto
從白天見到以前的同學開始,山本武便有些不在狀態。太陽穴陣陣作痛,像是有人拿著細針一下又一下戳著自己,並不劇烈隻是細密又連續。
山本武看著穩坐在棕色皮質沙發上的青年,容貌清俊、氣質絕塵,談吐間表露出家教的不俗。
但是。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山本武自己都是一震,隨即有些好笑,沢田綱吉不該是這樣,那應該是哪樣。
自己和他在上學時也不曾有過過多交集,知道的也大概就是這個青年年少時有過“廢柴綱”這個稱號。黑色狹長的眼眸掠過沙發上蹙眉翻看文件的青年,現在看來沢田應該也擺脫了那個稱號。
對此山本武並沒有過多的想法,他一向不太關心旁人,唯一能讓他掛念關心的也就隻有櫻井千花一人了。
他和櫻井千花相熟於中學二年級。起初是因為球技大賽時,千花的過強勝負心引起了自己的注意,他在排球場上拚命的樣子實在是過於耀眼,可是山本武在那時並沒有想要與她結識的心情。
「誒?“他”。」
山本武感覺到了一絲違和,千花是女孩子,為什麼我會用到“他”。
不對。並盛中學的球技大會向來是男女分開組隊比賽,同一類型的球技是在同一時間不同場地分開進行,自己為什麼會想到千花在賽場上的樣子呢。
不對不對。回憶裏那個角度,與其說是在觀看席上,不如說是在同一個場地的斜後方。
這就奇怪了,與自己在同一個場地上共同比賽的應該隻有男孩子才對。
山本武盡管外表開朗,大大咧咧,實際上內心卻是一個理智又冷靜的人,他向來不會欺騙自己。
敏銳如他,內心一旦種下了疑問的種子,便會迅速生根發芽。
——“殺。”
被棕發青年淡漠的口吻拉回了思緒,麵前的青年原本溫潤的臉龐此時已被一片寒霜所取代,纖細有力的右掌燃起了澄澈的大空炎,不消幾秒,他手中拿遝厚厚的資料便被燃燒殆盡。
伴隨著紙張焚燒的焦味,青年淩厲的眼眸直直的射向山本武的身旁,清厲的殺氣也一同裹挾而來。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望著神色透著幾分厭惡的青年,山本武再次想到。
——那麼他該是怎樣的呢?
——沢田綱吉該是怎樣的呢。
山本武的腦海裏映出一個少年的剪影。
有些纖細,個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肩膀,從自己的視角來看總是能看到少年的一頭棕發,少年的發頂有一個很可愛的發旋,隻是總是被一頭囂張豎立的發絲遮擋著,所以那是隻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少年似乎有些軟弱,經常會因為一些瑣事而慌亂,但是笑起來似乎又格外溫柔,讓人無時無刻不覺得自己在被他包容著。
更多時候他總是蹙緊眉頭,祈禱般揮舞著拳頭,但山本武知道那雙手的溫暖,以及少年瘦弱卻有力的臂膀。
一個畫麵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山本武黑色的眸子裏閃過茫然,那是當初櫻井千花救下自己時的情景。
正是因為千花的奮不顧身,才使得冷漠的少年最終向他敞開心扉。
山本武的腦海一片混亂,紛雜的思緒使得他頭疼欲裂。凝視著揚長而去的沢田綱吉的背影,黑色的眸子裏翻騰著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執著情緒。
回到家簡單與父親交談了幾句,山本武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太過於疲倦,山本武直接和衣躺在了床上,雙掌交疊在腦後,直挺挺的望著有些年歲的天花板。
本想放空思緒,可是一旦靜下心來白日裏老同學沢田綱吉的身影便搖晃在眼前,使得他的頭加倍的疼痛。
實在靜不下心來,山本武幹脆起身去到了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