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9章 第四十九章(1 / 3)

已經被味道熏得麻木,也不見過來個人影。

又不能解開繩子。真難受。

也不知道王爺有沒有查到我留下的蹤跡。話說並沒有發現七王爺,翰霄玗真的把他放了?那他應該會回去告訴王爺吧……我的天,他會不會被翰霄玗滅口了?!

心裏有些發慌,那我不就害死了他麼!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兩個侍衛打扮的人出現將門打開,隨後推一人進來,“七……你怎麼?!”

七王爺怎麼也被抓來了?!呼,還好,還好沒被殺了滅口……不過看來他也沒機會去通風報信了……唉。

“好慘哦,還要被關在這種臭氣熏天汙穢不堪的牢房裏。”

我見他手腳並未被繩索束縛,“他們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

我鬆了口氣,“那就好。”

“你呢,受罪了嗎?”

“還沒,隻是被這臭味熏久了頭有些發脹。”

他進一步,輕描淡寫地說了聲,“他們到底想要什麼?不如就給他們吧。”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我不禁疑惑發問,“王爺與他們明裏暗裏鬥了這麼久,怎麼能輕易給他們?”

“我一路過來看到旁邊牢房裏血肉模糊的可慘烈了,你就不怕麼?”

越發覺得不對勁,但我並沒有表露出來,“他們想要我的生辰八字和命玉。可命玉並不在我手上,折磨我也沒用,應該直接去找王爺要啊。”

“那不如你先把生辰說了免遭刑苦?”

“……”我定定的看著他,“七王爺,你……”

“我?我怎麼啦?”他眨眨眼,臉上是那副一如既往的天真。

可我……已經不再受這幅假皮囊的誤導,“你在王爺身邊久了,久到讓我忽略你本就是陳家的人。”本以為是曹冀淮勾結敖府,沒想到竟是……

他輕咬下嘴唇,隨即笑道,“居然被你識破了。”

我腦光一閃,“這裏不是敖府,是陳府。”

他哼笑,“難道你就從未想過,陳府與敖府,本就在一起麼?”

“什麼……”

“此處是我在蘇南的別苑,長久不來空也是空著,就給他們留做棲息地了。”他毫不避諱地拿出我故意丟在山洞裏的銀戒說道,“青樓後身的宅院不過是障眼法,而你故意留在現場的物件,也被我拿回來了。這下你大可放心,四哥他們絕不會想到有此宅院的存在。”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曾說過你毫無傷他之意的!”我激動地想要站起,卻因繩索束縛險些摔倒在地。

“我確實無傷四哥之意,但我沒說過不會傷你啊。”他神色驟變,是從未顯露過的陰狠,“來人!”

剛才隨他一同來的兩人迅速進門,“在。”

“拖到刑室,不急問話,你們打爽了再說。”

那兩人聽令拖起我往外帶,他見我怒視,“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招人喜愛了,不讓你吃點苦頭難解我心頭之恨。”

早知道我就把繩子係鬆一點了!至少還能拚過這倆人!

千算萬算,竟沒想到背後還有個他!

兩人拖著我走進隔間,更強烈的惡臭衝入鼻腔,各色刑具一應俱全,比刑具更多的是斑駁各處深淺不一的血跡,他們將我拖到牢室中間的十字絞架上,解下我手足處的繩索後套扣鐵鏈圈環,“跪下!”其中一人嗬斥命令道。

“呸!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老子跪!”

“我勸你還是聽話些,若是乞求服軟沒準兒還能少受點痛楚。”七王爺慢悠晃蕩進來,衝我微微一笑隨即坐到正對我的椅子上,輕描淡寫了句,“動手吧。”

其中一人拿過一條滿是銳刺的短鞭,揚起胳膊剛要下手,七王爺囑咐了句,“別傷到臉,我會心疼的。”

這個惡鬼!我咬緊牙關,刺鞭揮如雨下落到身上各處,鮮血與被刮開的衣物隨鞭勢飛濺,心裏隻想著再多忍忍,一定要堅持住這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概揮了十幾鞭,雙腿已經支撐不住跪倒,他笑津津地叫停,“感覺怎麼樣?”

我大口大口地往身體裏倒換氣息,“……我……到底…咳咳,到底哪裏……得罪你了,咳……”

“得罪?沒有哦,你從來都沒得罪過我。”他翹起二郎腿抖著腳尖,看上去十分愉悅,“其實一開始沒遇到程安的時候,我還是蠻中意你的,因為你與他們都不一樣,不是因為聽取命令、畏懼權勢、而是用真心去保護別人的安全。”

我強忍疼痛抬頭質問,“那你還……”

“明明隻是個身份卑微的奴才,憑什麼讓這麼多人喜歡你呢?就因為你赤誠心善?”他起身到我麵前蹲下,“每每看你那些善良到極盡愚蠢的舉動就會多添幾份厭惡,就因為你,他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卻處處百般照顧著你,你到底有什麼好?有四哥不夠,還要搶我的人!”

果然是因為慕程安嗎!我極力聲討他,“你太偏激了,慕程安不理睬你與我無關!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且看你現在助紂為虐,還不明白嗎!”

“嘴硬。”他捏起我的臉左右擺弄,“你也是前朝餘孽,有什麼好神氣的?”

“我不會告訴你生辰的,死心吧。”

“嗬,我巴不得你不說。”他起身拿出絲帕擦拭手指上沾染的血跡,“你其實不知道生辰有何用吧?哼,沈家人本就該帶著那些查無可尋的寶藏一同在這世間消失!我本以為料理了沈逸之後便沒事了,偏你還活生生出現,攪亂了這三方的平衡!你又知道我為維持這平衡付出得了多少!我這些年的心血又有誰能補償我!”

沈逸?!

他搶過那人手裏的刺鞭,揚起胳膊,眼看就要朝我揮來,牢外傳來一人冰冷地嗬止,“趙禎琪,我讓你動他了麼?”

我同他們一同看過去,是張晉!他身後還跟著翰霄玗和許久未露麵的周睒。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審問一事不該由你過問,出去。”

他到底什麼來頭,竟敢命令七王爺。

七王爺隨手撇掉刺鞭,朝張晉蔑聲說道,“我可不是你下屬,你沒資格命令我。”

“陳將軍還不知道你是裝傻,若我此刻遞去一封書信……”

“哼!”七王爺拂袖離開,那兩名隨從也跟著一同撤了出去。

“許久不見了,沈兄~”他擺出與先前無二的笑臉,“近日過得如何?聽說你放走霄玗後與四王互相折磨纏鬥數日,可怎麼又恢複如膠似漆的關係了?”

“難不成你是來找我敘舊的。”提醒自己不可掉以輕心,眼前的張晉是比七王爺更難對付的人。“少套近乎,要殺要剮隨你。”

“哈哈,一個階下囚反倒這麼急。”他朝翰霄玗一側勾勾手指,“先給他上藥,免得還沒利用完就先給病死了。”

翰霄玗笑嘻嘻過來,蹲下打開藥盒摳起一坨撐開碎布便往我身上塗抹。

“嘶……”

“上藥總比挨打疼痛小,忍著點吧。”他怎麼這麼溫柔對我?這又是什麼花招?

靜靜看他上完藥,一盒藥膏也見底了,他收好站起身退到一旁。

張晉走過來,“好受多了吧?”

“你是誰。”

他笑,“你心裏清楚,還需問麼。”見我不說話,“好吧,就讓你再明白些,我就是敖府的少主。這裏所有人,都在聽我號令做事。”

“你到底想做什麼。”

“隻是想弄清楚你的生辰,然後以你的性命向臻王要回本就屬於我們的東西。”

果然如此,“生辰到底有何用。”

他思量片刻,“事已至此也不妨告訴你,我們也是最近尋到寶庫後才知道,若想開啟寶庫,單有命玉是不夠的,還需要沈氏後人的生辰,且這生辰會隨著新生兒不斷更換,思來想去,就隻有你了。”

原來他們已經尋到寶庫,難怪銷聲匿跡這麼多年突然活躍起來。

“不如你坦白說出,我自當去向臻王討要命玉,也不叫你們咫尺天涯分離。你也能少受些痛。”

“哼,裝什麼善人,我是不會給你的。”

“是麼?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再回話,方才那幾下很疼吧?可皮肉之苦在這裏是最輕鬆的,知道你哥哥生前在這裏都經曆過什麼麼?若你仍堅持不肯說,倒也可以讓你體嚐一下,也算成全你追憶骨親。”

“憑你們這些心思陰狠的垃圾也敢妄想複國,若給了你們,豈非讓天下黎民再遭受摧殘!我族不肯將寶庫交予你們是明智之舉!”

他還是那副笑臉,“很好,看你能堅持多久。”

轉身吩咐周睒,“交給你了。”然後獨自離開。

周睒直勾勾盯著我默不作聲,翰霄玗無奈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以一己之力又能改變什麼?天下人如何又與你何幹,即便你在此處被折磨致死,也不會有人念及你一分好,爛皮爛肉扔到街上也隻會令世人掩住口鼻趨避嫌棄。”

“無關功名,也不貪圖誰能記得我,隻是不想讓那些為國捐軀的將士白白犧牲。”朝國一山一水都是用血肉之軀換來的,怎能讓像慕程安一樣甘願犧牲青春及性命駐守邊疆的英雄心寒。無論如何,即便打死我,也要守住開啟寶庫的密碼。

“都不知該誇你正直,還是該罵你愚蠢。你這份堅守,當權者隨手一揮,也就煙消雲散了。戰爭從不會因此止戈,別天真了。”

“若你主賢良,我父不會死守秘寶不放,我也一樣。”

“所以,你覺得臻王可以?”

“反正不能給你們。”

“唉……”他搖頭,“好言相勸卻冥頑不靈。實在不忍心再看到這張臉露出同樣的痛苦猙獰了。”

“盡管放馬過來,沈逸能受之苦,我也能!”

“你可想好了,沈逸當初還是有活著踏出這裏的理由,可你,就一點也沒有了。”

“為何不直接殺了我給個痛快!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話可不能說的這麼早,人啊,什麼時候都要給自己留點後路。”他邪笑,“我再回去給你拿些傷藥,且有日子折磨呢,若輕易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等等,”我叫住他,“小柄是不是在你們手上。”

他詫異到好笑,“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兒?自己都要完蛋了還惦記著那孩子呢?若不是那孩子的父親出賣沈逸,何至於落到今日這般地步?連仇人之子都要嗬護?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上一輩做的錯事何必強加到一個懵懂孩童身上,你且告訴我他是不是在你們手上!”

“他本就與你一樣是外逃奴仆,召回本家繼續侍奉是理所應當的。”他撇嘴,“還是多想想自己吧。”

……

往後幾日,不停地生麵孔走進牢室在周睒與翰霄玗的注視下肆意拿取刑具對我進行殘忍折磨,身上多處被烙鐵灼傷又附上新的砍劃、戳刺,每次結束後翰霄玗都會“慈眉善目”地為我上藥,舊傷半愈又添新傷塗上藥也沒提大作用,皮膚多處潰爛癢痛難熬,比起肉痛更摧殘精神。沈逸他……竟是這樣熬過來的麼。

今日又來兩撥,抽打一通後又不解氣地在我腹部補了幾腳,“這小子還真是嘴硬,這麼打都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