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米 14(2 / 2)

是低語,也是呢喃,嗓音含糊,難以辨析。

“你說什麼?”原意皺眉,仰起脖子,貼近他,又問了一遍。

右手收緊,他更用力地握住門把手,“原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老公啊!”原意脫口而出,覺得孟繁臣這問題問的莫名其妙的。

“是麼?”孟繁臣嘴唇微動,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孟繁臣,咱倆可是合法夫妻。我當然把你當老公了。”

原意不知道這人到底要問什麼。兩人的對話怎麼看都好生奇怪。

孟繁臣摁下門把,踢開房門,拉住原意的手腕把人拖進房間,將她抵在門板上,封住她唇,“我就當你說的是實話。”

門板冰涼,原意的後背貼住,忍不住全身哆嗦。

孟繁臣沒開燈,室內黑黢黢一團,兩人的臉隱在暗處,眉眼處掉落了斑斕的幾絲微光,細碎渺茫。

視覺受阻,人本能的感到心慌。原意無力地想要在黑暗中抓住什麼。胡亂摸索一通,最後抓住了孟繁臣手臂。隔著衣料,她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手臂的線條和力量。

視線猛地一晃,原意雙腿離地,人就懸空了。孟繁臣輕而易舉就將她的身體舉了起來,雙手拖住她。

她驚呼一聲,不得不摟緊他脖子,纏住他腰,視野晃得更厲害。

眼前陰影切換,原意恍恍惚惚,一顆心都是飄的,找不到任何真實感。

直到兩人的身體雙雙倒進柔軟的床墊。

五指攥住身下的床單,她勉強算是找回了一點真實感。

餘下的一切都是失控的。

孟繁臣像是故意在懲罰原意,做了很多很多過分的事情。

而原意也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即使滿腹委屈,眼眶通紅,她也不會輕易向孟繁臣低頭。

兩個幼稚的男女一直在較勁兒,誰都不服輸。勢必要一較高下。

直到原意壓抑的哭聲慢慢泄出,她對他破口大罵,把所有難聽的話都罵了一遍。然後委屈巴巴地抱怨:“孟繁臣,你讓我一次會死啊?”

他才收了手。

俯身輕輕吻她的眼角,嚐到了淚水的潮濕和鹹澀。

一口咬住她的耳垂,貼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原意,我是孟繁臣,是你老公。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永遠都是。”

不是不想讓她,也不是非得跟她較勁兒,而是隻有這樣做,他才能找準自己的位置,證明自己是存在的,就在她身邊。

——

溫熱的水流從花灑裏傾瀉而下,澆在裸.露的皮膚上,原意閉上雙眼,任由孟繁臣往她身上抹沐浴露,搓出滿手的泡沫。

白茶加白桃的香氣,清新撲鼻,好聞極了。她舒服得蜷縮起了腳指頭。

孟繁臣見她一副沒心沒肺,格外享受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姑娘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生氣了。

她是沒有心的,她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他。

女人暴露在外的肌膚瑩潤透明,被熱氣熏出一層淡淡的粉。好似陽春三月枝頭熱鬧綻放的桃花,是這世間頂好頂好的顏色。

孟繁臣不自覺地眯了眯眼,故意往原意鎖骨處咬了一下,分明是在報複她。

“嘶!”原意吃痛,倒吸一口氣,赫然睜眼,朝著孟繁臣大罵:“孟繁臣,你是屬狗的啊!”

“小意,我不是屬狗的,我是屬狼的。”他掐住她腰,身體沉下去。

原意:“……”

她一時不察,直接讓這人鑽了空子。

還來?

原意欲哭無淚,她都累死了。她現在隻想睡覺。

“孟繁臣,你給我出去!”她胡亂地抓他手臂,摳出好幾條印子,想把人攆走。

這人卻是實打實的狗皮膏藥,根本甩不掉。

原意拿孟繁臣沒辦法,張口咬上他肩膀,成功留下一排牙齒印。

孟繁臣眉毛一抖,一陣刺痛,表情幾近扭曲。

他哪裏是屬狗的,原意才是屬狗的。

浴室裏熱氣氤氳,白霧在眼前直晃。

潮濕的水汽將人的臉都蒸濕了,顯得格外模糊。

原意的臉近在咫尺,卻又似乎遙不可觸。

孟繁臣借著頭頂暖黃的光,默默看著她。

他覺得她就是一條擱淺的鯨魚,被困在岸上,泥沙土石糊了一身,又重又累,寸步難行。

蔚藍的大海,她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困住她的,究竟是他,還是她自己?

他伸手捧住她臉,聲音低迷,近乎呢喃:“原意,你的心究竟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