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不帶任何意味,隻是疑問。
她自然樂意為他解答。
關琦琦朝他眨了眨眼睛,說:“很簡單啊,老師打你們家電話打不通,問學校裏有沒有認識你家親戚的,我哥找了幾個人騙過去的……”她望著他漆黑的眼睛,見他毫無反應,嘴角彎起,惡作劇般地笑,“騙你的!我也不知道啊。”
“我又不關心這些,”她聲音忽而低下來,又湊近他幾分,緩緩道:“我隻關心怎麼讓你喜歡我。”
說話間,她吐字的氣息輕輕拂過他的臉頰,眼神定定地看著他,其中心思昭然若揭。
“你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暫時沒有。”
忽略眼神的話,他的口吻可算得上溫柔,很淡的溫柔。
這令她不由產生一些綺麗幻想。
假如這清冷的少年為一個人裙下稱臣……
這再度激起她的征服欲。
她想這應該不難做到,他受製於此,她佯裝關心他幾番,說不定就為她心動了。關琦琦喜歡談戀愛的感覺,尤其這對象是她心上人,長相極其符合她的審美。
關琦琦從桌子上跳下來,她拉過一張轉椅坐下,目光再度落在周嶠身上。
“你在這邊還需要些什麼東西嗎?”她竭盡所能地想,“衣服、洗漱用品之類的,我能給你帶進來。”
今天她來看周嶠完全是心血來潮,連她哥都不知道。下次再來就可以有所準備了。
周嶠沒有拒絕,他確實需要這些,因為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時能離開這裏。
——
周嶠再回到小黑屋,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
期間,關琦琦一直在主動找話題和他聊,問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還能不帶重複的。
他答得很隨意。關琦琦問得很開心。
臨走前,她向他承諾過幾天就會來看他。
周嶠根本無所謂。若不是這件事,他也想不到原來一副皮囊能帶來這麼大的誘惑力。
走進靜修室,待眼睛慢慢適應這種昏暗。
周嶠第一眼就看到湯儀坐著,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他在她身邊坐下,抬眸去看她。
她似乎在小睡,被他驚醒,目光懶懶一掃,輕聲說:“你回來啦。”
“嗯。”
湯儀聽獄友聲線平穩,想來沒受什麼懲罰,她稍放心。
但獄友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性格,很難捉摸。
她餘光裏睨他一眼,問:“你沒事吧?”
“沒事。”
湯儀說:“沒事就是好事。”
他不自覺看著她,聽她不知怎麼在說:“忍字頭上一把刀……你會忍吧?”
周嶠不解,“為什麼要忍?”
她靠近他,抬起頭湊到他耳畔附近,簡單解釋:“就是不要硬碰硬。”說完,見獄友沒什麼反應,湯儀轉頭欲睡,突然間,外麵的一記摔門聲嚇得她渾身一抖,撞了下身旁的周嶠。
周嶠坐得很穩,反觀湯儀,她一隻手撐著地,困意頓無。
湯儀下意識看門上的小窗口,確認沒教官,才說:“抱歉,我被嚇到了。”
周嶠想起上次的事,說:“你很容易被嚇到。”
“對。”湯儀坦白講:“所以我媽說我膽子小得像兔子。”
周嶠看著她垂下頭,馬尾辮像長耳朵似的耷拉在肩上,仿佛真是一隻容易受驚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