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3)

“有病!”顧芊氣呼呼地扭頭白了他一眼,走得更快了。

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蔣海朝一米八大高個的長腿。

顧芊這會兒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見蔣海朝樂此不疲地貼上來,焦躁極了。

“我說你煩不煩啊?咱倆除了霸王餐,可沒有其他交易了啊!”顧芊現在看到這個男人就頭疼。

盡管當初被他的神顏迷得不輕,可早就消磨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蹬鼻子上臉裏。

“什麼霸王餐,說得那麼難聽。”蔣海朝對她的形容表示不喜,卻還是悠然地笑了下:“不是給你錢了嗎。”

顧芊翻了個白眼,一輩子的白眼都在他身上翻光了。

“那算什麼錢?那隻是張欠條而已,反正在錢沒到我手裏之前,都叫霸王餐!”

“我有來言你就有去語,還挺能對付。”

“過獎過獎。”

“放心,我會記得你的恩情。”

“咳咳咳咳——”顧芊差點沒被被口水嗆到。

恩情?這詞兒……是不是過於……誇張了?

倒也算不上恩情吧,畢竟一個給錢,一個給食物,有來有往的,等價交易罷了。

說什麼恩情……倒是讓她有那麼一絲絲的慚愧。

麵上氣勢卻不落下風:“得了吧,我就是一打雜女工,等下個月錢到手,估計您沒幾天就能把我忘了。”

有錢人誰沒事記住籍籍無名的她啊。

“不會,我記性好。”蔣海朝似笑非笑地說。

記性是好,可腦子不好!

顧芊暗暗吐槽,加速往廚房趕路。

走到一半回頭看,那不正經的男人還站在原地呢,嘴角的笑咋看咋覺得傻帽。

咦……果然腦子和顏值不可兼得。

當然,她除外。

……

這邊顧芊進了廚房,另一邊蔣海朝卻沒往辦公樓走,轉而換了個方向,進了文工團的練舞房。

他穿著文工團裏最常見的軍便裝,寬闊的肩線襯得他整個人挺拔又威武,走起路來步步生風,進入舞蹈房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攫住了。

他就像忽然進入向日葵叢中的一輪太陽,太陽一動,向日葵們的腦袋便不受控製跟著他轉。

那時舞蹈隊正在教導員的指導下練習基本功,有幾個女同誌腿正擱把杆上壓腿,這一望,重心不穩直往左邊栽,好在隔壁有人,馱了她一把。

“都練著呢,沒事,你們繼續練,我就看會兒。”

蔣海朝自來熟似地招呼眾人繼續練,教導員沒好氣地過去錘他一拳。

“都別愣著!該怎麼練怎麼練!開小差的等會兒操場跑十圈!”一雙雙眼睛立馬收了回去,佯裝認真地開始壓腿,抻腰。

教導員收回視線,打趣道:“喲,蔣幹事,辦公室沒事嗎,跑我們這裏來做什麼?”

“得了,換個名字。”就是一掛名的,還幹事呢,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

教導員是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以前也是文工團舞蹈隊的優秀團員。

後來結婚生子就退出了舞蹈隊,成了教導員。

她跟蔣海朝的母親一直是好閨蜜的感情,蔣海朝這孩子也算是被她看著長大,若不然誰要是敢在舞蹈隊練習的時候堂而皇之地打擾,她早甩臉色了。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幹什麼的?”

蔣海朝慢悠悠地往牆邊一靠,皮笑肉不笑地:“咱舞蹈隊這麼多優秀同誌,我來欣賞欣賞舞姿啊。”

說罷,視線漫不經心地往人群裏一掃,隻一眼,讓小姑娘們活動地更賣力了。

舞蹈隊不止是女同誌,還有五六個男同誌,占少數,這會兒也好奇地用餘光關注他。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從小看到大,什麼樣的性格她還能不清楚嗎。

見他不願意說實話,便轉移話題:“最近怎麼樣,還好嗎?你爸還沒消氣呢?’

“不知道,誰管他。”蔣海朝敷衍地回了句,視線在小天鵝裏逡巡一圈,可算找到了人。

陳立秋沒注意到他的眼神,邊看著學員們舒展舞姿,邊歎道:“你呀,就是太倔了,跟你爸認個錯的事兒,要不然早出去了,至於被關在這裏這麼久嗎。”

蔣海朝鼻腔裏哼出一個尾音:“你知道什麼就讓我認錯,合著在你們心裏,我父親懲罰我從來都是因為我犯了錯?而不是他自己的錯?”

陳立秋好笑地望他一眼:“行了你,你爸能犯什麼錯呀,從小到大,哪次不是你把他惹毛了?你爸性格那算好的了,你是沒看到,我家高澎一犯錯就被他爸揍,哪次不是揍地鼻青臉腫?跟老蔣比起來,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蔣海朝就不愛聽這些長輩嘮叨,反正每次結果都是他的不對,他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能說,說出來就是不懂事,不懂規矩。

“跟你們這些人說不清楚。”

“我們這些人?我們算什麼人啊?”陳立秋笑出聲。

蔣海朝泄氣似的:“陳教導員,你們這些長輩,這樣的解釋夠明白了吧?”

陳立秋笑得越開心:“是是,明白呢,明白地很。”

視線飄到小天鵝們身上,剛才還讓他們好好練呢,這會兒眼睛又往蔣海朝身上瞟了。

陳立秋是過來人,像蔣海朝這樣模樣好,個子又高,家室還好的男同誌,可不就是香餑餑嗎。

但現在可不是讓她們犯花癡的時候:“好好練,眼神集中往前看,亂瞟什麼!想罰跑了是嗎!”

小天鵝們齊刷刷挺直身板作出努力樣。

陳立秋走過去挑了個人:“你!腳背怎麼又忘記了,往下壓!別翹起來!說了多少次為什麼還是記不住,又不是新人!”

小天鵝被她訓地委屈巴巴,咬唇斂下眼睫,乍一看還真挺軟萌。

陳立秋教訓起這些小天鵝來時,是跟蔣海朝聊天時候完全不一樣的氣勢:“現在先別練基本功了,上回排練的民族舞步調今兒個趕緊再複習一遍,聽我的拍子,一二三……來!”

話落,小天鵝們在空中轉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伴隨陳立秋數拍子的節奏,一步一步沿著舞蹈房邊緣小碎步地跑。

姿態優美,驕傲地昂首挺立,妥妥的白天鵝形象躍然紙上。

經過蔣海朝身邊,女同誌們的步伐明顯不合拍子了,步調慢了不說,還亂!

陳立秋沒好氣地推搡起蔣海朝:“趕緊走,礙眼!”

蔣海朝無辜地聳聳肩,他就站在邊兒上,啥也沒幹,誰有他無辜?

這會兒吳紅星正好跑了過來,繞著邊緣走,沒注意腳下,一不留神就被蔣海朝神出鬼沒的長腿絆倒。

咚的一聲極響,他摔倒在了堅硬的地板,又冷又充滿腳丫子味兒的地板上……還是臉朝地的姿勢……

屈辱……這是吳紅星腦海裏冒出來的唯一一個詞。

隻是沒想到更加屈辱的還在後頭。

隻見蔣海朝不耐煩地收回腳,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嫌棄地在鼻前揮了揮,像是聞到了什麼難聞的氣味似地。

“嘖,都跳多久的舞了,怎麼走路都走不明白?”

刹那間,舞蹈員們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