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9章恨悠悠,幾時休?(1 / 3)

情人淚藥性猛烈,但解法卻並不困難。

君若邪把慕容曇放進藥桶,但她在昏昏沉沉的狀態下不肯放手,他在她肩周雲門穴一按,她才脫力般靠在了木桶邊緣。

很快慕容曇便恢複了些許神智,而門外,明懷璧隔著門縫往裏窺探,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說道:“阿嵐……你、你在裏麵嗎?”

君若邪單手將屏風移往浴桶和書案中間,人又靠回了椅上,懶洋洋地搭下眼簾。

明懷璧仍不放棄,道:“阿嵐,你在裏麵嗎?”

慕容曇在水裏哆哆嗦嗦地解衣服,將外袍掛到屏風上,努力克製情緒,“嗯”了一聲。

這一聲微弱的應答,令明懷璧簡直心如死灰。

慕容曇將身子沉進藥桶裏,隻留出半個腦袋,解開了裏衣。

明懷璧張了張口,竭力壓製自己不去多想,嘴唇卻止不住顫抖,道:“他……他欺負你了嗎?”

房內兩人隔著屏風,回視一眼。

君若邪移開視線,假裝什麼也沒有聽見。

明懷璧道:“你現在怎麼樣?你別怕……我……”語氣已近乎哽咽了。

慕容曇不願讓他看見自己這般軟弱的模樣,咬牙道:“我沒事……”

明懷璧抬手推門,腳還沒踏入,慕容曇已顫了聲調,道:“我沒事……你出去……”

明懷璧爭辯道:“我……”

“出去!”

“你別怕,我會幫你,我會保護你的……”

門已完全打開,慕容曇用力一震桶沿,淋漓的水花激蕩而起,被真氣蒸為水汽,鋪天蓋地的遮住了明懷璧的視線。

“滾出去!”

明懷璧呆在了原地,隻覺這句話有如五雷轟頂,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勇氣,頃刻間化為難堪,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

他不再多看一眼,倉皇逃走了。

慕容曇閉上眼,話才出口的瞬間她就後悔了。

君若邪展開銀繡鐵骨扇,以扇麵遮掩水汽,發現有屏風擋著,他這動作顯得多餘,又將扇子收了回去。

他靜靜注視慕容曇的側臉,想象她因痛苦而皺起的眉,無聲地笑了,眼底的惡意張揚得像池塘裏漫出來的汙泥。

慕容曇在藥桶裏昏昏沉沉地待了兩個時辰,直到水的溫度比她的身體還冷,才完全恢複了平靜。

君若邪半撐著身子,擱在膝上的書冊半翻,狀似隨意地說:“我又救了姑娘一次。”

慕容曇頷首道:“多謝你。”

她語氣看似平淡,實則尷尬已極。

樹林分手,還不到一日的時間,便又重逢,還是因為這麼難以啟齒的原因。

君若邪看著她笑,道:“打算怎麼謝我啊?”

慕容曇道:“待此事了結之後,再向先生道謝吧。”

“哦?”君若邪詫異道,“怎麼說?”

如今她身上藥力已消,很多事便在腦子裏清晰明了了,便道:“情人淚這種烈性春/藥,不是人人都有的吧?”

“當然。”君若邪道,“隻有那些風月老手,或者江湖俗稱的采花大盜,才會在身邊常備這個。”

慕容曇冷笑道:“風月老手……采花大盜……”

君若邪道:“有懷疑的人選了?”

慕容曇道:“我記得他的聲音,一試便知!”

君若邪納悶道:“你怎麼不懷疑那位明公子?昨夜可隻有他來找你,東西也是他送來的吧?”

慕容曇毫不遲疑,道:“不會是他。”

君若邪上揚的嘴角拉了下來。

此時天剛泛青,隔著一層屏風看美人,便如霧裏看花,水中觀月。那一截潤如瓷胎的玉頸,絨發柔順地打著卷兒,在晨光熹微下,猶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