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是我呢?”
“這是命運的選擇。”打字機答道,“並不是因為你有多契合我的傳承,僅僅是因為,你是第一個見到我的人。”
萊恩抱起雙臂,等待它的解釋。
“這很好理解吧。”打字機說,“如果隻有你的朋友進入這裏,那麼我隻能祈求他是一個可以交流的吸血鬼,以此來獲得出去的機會,但如果是你,用知識來交換就成了一個更可靠的選項。而如果在你們之後,還有人機緣巧合進入這裏,我反而要擔心,他們會不會因為秘境裏空無一物,一怒之下將我這個沒什麼用處的‘機器’毀掉了。”
“您太愛開玩笑了,塔爾博特先生。”萊恩搖了搖頭,“這台打字機本身的技術就足夠讓人動心了。”
“沒有人喜歡別人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機器也一樣。”打字機寫道,“更何況,我一刻也受不了呆在這個冷寂的通道裏了,要不是我給自己找了一點園藝的樂趣,這麼多年下來,我早瘋掉了。”
“您之前似乎也說過,不能離開這條通道,可是,教堂裏不是有一枚通往大廳的門鑰匙嗎?”萊恩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些人偶也是可以使用門鑰匙的吧?”
“不,這座秘境裏並不存在嚴格意義上的門鑰匙。”打字機說,“門鑰匙是從古代空間魔法演變而來的,而這裏的‘門鑰匙’,分為‘生者能用’的,和‘轉移死物’的。”
萊恩記起了煉金室裏的那張鐵床,躺上去時隻有身上的衣物受到了牽引,而且墓室裏的法陣也證明是用來轉移屍體的。
這和塔爾博特的描述相符,但依舊沒有打消他的疑慮。
“就算這樣,您難道不能製作一個‘轉移死物’的門鑰匙嗎?”
“我當然可以製作。”塔爾博特的文字裏流露出些許無奈,“就算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但我好歹也是一位在空間魔法上有所造詣的煉金術士,隻要使用煉金室裏殘留的材料,也能繪製相應的法陣。”
“那為什麼……”
“因為法陣生效的前提是‘一一對應’。”打字機說,“如果要傳送到大廳,那麼我首先就要在大廳繪製對應的法陣,但失去魔法力量的我,根本無法幻影移行到大廳,而如果能幻影移行的話,我還要靠什麼法陣呢?事實上,為了打發時間,我已經盡可能在這條通道裏畫上足夠多的轉移法陣了。”
所以你才能從樓梯間默默消失呀,萊恩在心中默想,他旋即開口:“塔爾博特先生,你在死前就沒考慮過這種情況嗎?”
“我本不想提這件事。”打字機頓了一下,“我既然考慮到製作人偶,自然也會留一些後手。”
它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萊恩已經理解了它的意思。
通道外麵未必沒有塔爾博特預留的法陣,但它們無一例外都失效了。
這對表麵朋友可不像塔爾博特描述地那麼友好呢。
而塔爾博特違背該隱的約定,或許也有報複的考慮在裏頭。
但如果是這樣……
萊恩眯起眼睛。
誰又能保證,塔爾博特目前所做的一切,不是該隱真正的計劃呢?
萊恩並沒有完全相信塔爾博特,他所敘述的故事裏有一個無法解釋的疑點,那就是該隱的血咒,既然依靠血咒就能夠保證繼承者完全符合要求,那所謂的“考驗”就失去了它本身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