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散去,護衛看見的,隻剩下坐在地上呆呆的水清風,臉上似乎,是淚痕……
眾人不敢說話,他們從老太妃去世之後,便沒再見過攝政王在大庭廣眾之下哭的模樣,壯著膽子靠近:“王爺…您…沒事吧?我們…要追嗎?”
水清風被這一聲叫回了思緒,追?他還有臉去追人?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都回憶曆曆在目,揮之不去,剛剛眾目睽睽之下,姬慕顏主動吻住他的那一刻,現在明白了,他要失去他了……可是不行,自己離不開他,離不開的…咬著下唇,忽然雙眸發狠,姬慕顏,他必須去找,但在這之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活不了!
“回府,還有,去把沐慈帶來。”沐慈……這個女人,姬慕顏這些日子所受的痛苦,他要十倍、百倍還給她!
渾渾噩噩睜開雙眼,自己好像在馬車裏,似乎是怕他的傷口更嚴重,讓他躺在水清歌懷裏,看著兩個哭成淚人的小孩,艱難扯出一個笑臉,打趣道:“你們兩個,我還沒死呢,怎麼哭成這樣?”聽了這話,雲風哭的更凶了:“爺…對不起,嗚嗚,我沒保護好你…嗚嗚……”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撫他,揉著眉心:“不許哭了,再哭我要生氣了哦!”聞言,連忙噤聲,咬著唇抽泣。
馬車停了下來,姬慕顏拒絕了水清歌抱他下車,他是全身疼,可不至於走不了路,隨後發現,每走一步,身後好像有什東西要流出來,瞬間黑了臉……
一時間,水清歌和雲風不知怎麼開口才好,想上前幫忙又怕人會生氣……此時的姬慕顏臉色極為有趣,又是皺眉又是撇嘴的,臉一陣紅一陣黑的……似乎在做某些掙紮,良久,歎了口氣:“你還是抱我進去吧……”
此話一出,清歌忍住笑意,看了眼何帆和雲風,二人點頭會意去做準備,自己上前將人打橫抱起,送進屋子,將人放坐在床上,正想將姬慕顏身上僅有的一件水清風的外套脫下,就被姬慕顏製止。
被人抱進來已經很尷尬了,要是赤身在別人麵前,豈不是更尷尬:“那個……我……我可以自己來……”
“噗,小顏哥別害羞嘛,你以後都是我皇嬸了,我是小輩,幫你沐浴也沒關係啦~”一句話,將姬慕顏拉回了現實,沒有了剛剛的窘迫,滿是悲傷,垂眸:“清歌,我和水清風,沒可能了!”猜到姬慕顏的決定,可是親耳聽見還是難過,他不想失去這個皇嬸,甚至在他眼裏,除了姬慕顏,沒人配得上皇叔。
抿了抿嘴,想做最後的掙紮,坐在床邊握上姬慕顏的手,喃喃開口:“皇叔解盅了……你們…也不可以了嗎?”
無奈搖頭,這一次,他見到了水清風的手段,當初僅僅下藥,真是太便宜自己了,若他沒喜歡上自己,那次回饋的下藥,是不是自己會死得很慘?這一次下盅,下一次若是還有,他還吃的消嗎?那句輪j,斷了他對他所有的堅持,眾目睽睽的強j,繃斷了他最後的一根弦,這份感情太痛,他要不起,就算了吧。
見他如此,水清歌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是徒勞,轉而趴在他的膝蓋上,甜甜一笑:“那,我還是小顏哥的弟弟對嗎?小顏哥會把我也趕走嗎?”看著這人趴在自己腿上,一雙桃花眼滿是期盼,模樣甚是可愛:“當然,你永遠是我的弟弟,我絕不會牽扯到你。”這話,水清歌鬆了口氣,隻要姬慕顏不排斥他,他就還有機會黏在姬慕顏身邊,為皇叔爭取機會。
打好了熱水,本想拒絕他們幫忙,可自己後背的傷口不能浸入水中,容易感染,必須讓人繞過傷口擦拭清理,無奈獨自半坐在水中,屋子裏隻留下水清歌,雲風和何帆去煎藥,準備衣服。
讓人先轉過去,直到自己將內裏的東西弄出來後,才讓人過來擦拭。
好不容易上了藥,看著黑乎乎的湯藥擺在自己麵前,姬慕顏黑了臉……
“我…能不能不……”
“不可能!”異口同聲惹得一旁的何帆忍俊不禁,姬慕顏從沒感覺麵前的兩個人這麼默契,再一次皺起眉頭,屏住呼吸,一口喝下。
那一刻,他想到了那次自己暈車,被水清風又哄又喂的,還給了自己蜜餞,心底一陣苦澀,回不去了。
……
“給本王下盅,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麼做!”看著被鞭子抽打的沐慈,水清風隻覺一陣犯嘔,這個女人,讓他惡心,甚至恨不得殺了她,可是,死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便宜她了,不過,他料想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禮部侍郎怎麼有能力得到這種珍貴的西域名盅,必有內情,讓人放了消息去禮部侍郎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