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終(1 / 3)

清晨,枝頭上掛著一兩滴新鮮的露珠,小鳥一個撲翅飛去站在上麵,晶瑩的露珠順著樹枝往下溜滑,滴在草地上瞬間消失不見。<-》

這裏是一間高級的私人醫院,四周的環境清幽,不會有閑雜人等出現。

“嗚哇,嗚哇——”

弱小的嬰兒聲從病房裏麵傳出來,。

“乖,小澈不哭不哭,是不餓了?”

溫聲細語的女人音從裏麵而來,仿佛帶著喘不過氣的弱。

男人立在走廊處,吸煙的動作頓住,聆聽著病房裏麵的動靜,直到手指幾乎被燙著,才從容把煙頭甩開。

裏麵是他的妻,他的兒,牽動著他的呼吸,他的生命,他的靈魂。

隻是——

一護士推著換洗的衣服走在走廊裏,發現地麵上滿是煙頭,她不由得皺眉對正在窗前吸煙的男人:“先生,這兒是婦產科,不允許吸煙,更不能隨地亂丟煙頭。”

話音未落,驟然止住。

護士看見站在走廊盡頭的男人,把袖子卷高了幾分,露出一截勁實的手臂,刀刻般的麵部輪廓,讓女人為之驚歎,隻是隨意站在那兒,都讓人感覺光芒耀眼的氣質,從他身上而來。

在私立醫院幹活的護士,見識到的都是大人物,但此刻也被震住了,三秒內反映過來:“卓總,你還沒走?”

從昨天到今天,他似乎沒有離開過。

卓少淳沒搭理她,他的心早不在門外,而在門內。

“卓總,都站一天了,需要休息嗎?”護士小心翼翼地問著,生怕說錯一句話。

卓少淳轉過臉,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了。”知道有些富豪得罪不起,護士連忙道歉。

當準備與卓少淳擦肩而過的一刻,卻看見了那雙皮鞋落在麵前,擋住了護士的去路。這個發現不能說不吃驚,她進退不得,唯有抬起頭:“卓總有什麼吩咐?”

卓少淳站在跟前,淡漠地居高臨下,視線卻投向門板:“是時候幫孩子洗澡了。”

護士不可置信地從衣兜裏拿出鍾表,看了看,果然一分都不差,未免心中震撼,一個日理萬機的男人,居然為了這個小事站在這等著?

還一直等著?

隻為了說這一句話。

在私立醫院裏麵,這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情!

凡是來這兒住院的家屬,都是些非富則貴的人,基本都是安排傭人,或者保鏢在病房外等候,他們讓女人生孩子多為了讓自己有個後代。卓少淳的做法,讓護士顛覆了對富豪都是混球的觀念。

“卓總,你真是個細心的父親。”

護士由衷說完後推門進去,

裏麵的蔚靑半倚在病床上,正逗弄著嬰兒,並沒有看到有人已經進來,她低頭的模樣很專注,垂落的一束發絲落在孩子的臉蛋上,孩子閉緊眼,蔚靑笑著把發絲挽到耳後去,笑得“咯咯”地。

看到這麼一副無限的溫情的畫麵,想想門外的男人,不由得對床上的女人羨慕嫉妒起來。

這不能怪護士,凡是個女人都會這麼想。

“夫人,少爺的洗澡時間了。”護士雙手離開了推車。

“時間掐得真準。”蔚靑把手中的孩子交給護士,連眼尾都洋溢著笑。

護士笑笑,謹慎接過孩子,放回推車上麵去,幫蔚靑整理好身上的管子,“夫人,我帶小少爺出去,卓總看了肯定很高興。”

蔚靑臉色微變,掙紮著起來:“他還沒走?”

“在外麵。”護士不明就裏,羨慕控製不住泄出:“一直都在等著。”

蔚靑不再說什麼,她掙紮著緩慢躺下,臉朝裏麵,由於剛生產完身體還是虛弱,緩慢閉著眼,傷口的痛讓她一時未能複原。

孩子運走了,整個病房隻剩下蔚靑一人,此時病房門口多了一條人影——

皮鞋聲音一步步敲著地板而來,感覺床褥下陷一點兒,熟悉的男性氣息縈繞在嗅覺之中,蔚靑就知道,他已經坐在自己的身側。

兩人沒有任何言語,但蔚靑不知道為何,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心就會感覺委屈,有種想哭的情愫蘊藏在裏麵。

“想吃什麼?我讓人去買。”嘶啞的嗓音,有喜悅有疲倦。

很普通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足以讓蔚靑感覺眼睛泛著淚意:“不用,什麼都不想吃。”

明顯的埋怨。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他突然從後麵摟著她雙肩,把性感的下巴埋在她發絲間:“能不能先吃了東西,繼續恨我?”

蔚靑掙紮了一下,並沒有掙紮得動,她隻有緩緩放下雙手。

“我不想吃東西,醫院裏已經有瘦肉水喝,再說醫生說過不能吃東西。”

卓少淳感覺到懷中的真實,他是故意引她說話的,這比她不言不語要強的多,別人都說生完孩子的女人最美,現在果然不假,進來看到她的一瞬間,他的眼光根本離不開去。

“卓少淳,你在發展你的藍圖,我也在創造我的事業,其實咱們都是同一類人,一個德行。的確沒有什麼值得生氣的。”

蔚靑繼續說著話,她很難裝作若無其事,每每遇到他,都能輕易碰觸到自己靈魂的最深處,顫動心魂。

“嗯,就因為一個德行,所以你才主動生下我的孩子。”卓少淳薄唇勾起不為人知的淺笑,手鬆開了點兒。

這男人無賴起來不是個人——

蔚靑被他那些論調氣得一顫一顫的,誰說她主動了?哪個看見她主動要孩子了?

明明想孩子的是他好不?

“如果你想看小澈,到走廊第四間室,正在那兒洗澡,”蔚靑身體不強但氣勢強:“少傑不是一個接班人的好人選,你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你還會回去的,是不是?”

“回來打算吃軟飯的,輕易走得了麼?”說完後,他伸手就按了床頭上的鈴。

蔚靑不太相信看著卓少淳,這個一點兒都不像他,但是看到他那副表情,沒有絲毫的猶豫,她愣住好久好久——

是的,

她的確了解他,愛一個人才會願意去深入了解他,才會把他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甚至思維模式,都逃不出愛情的掌控。——出院的日子來得特別快。

小月開車來到醫院門口,接蔚靑出院的,卻發現醫院門口已經儼然停著一排排氣勢雄厚的車輛。

“哇,拍片子麼?”小月把國產車停到一邊,看了身邊的蔚軍皓一眼。

“多管閑事,我們是來看姐的,你管那些車子幹什麼?”蔚軍皓扭過頭去看,意外發現了蔚美也從一車子出來。

一看就知道是個燒錢的車子,蔚軍皓詫異拍了拍小月的手臂:“看,那個,不是小美嗎?怎麼她會從那兒出來?”

小月看了一眼,笑:“是因為……”

話還沒說完,蔚美已經看到他們了,驚喜連連奔過來:“軍皓,小月,你們也是來接姐出院的,是不是?”

“去。你怎麼從那麼豪華的車子下來,傍大款了麼?”蔚軍皓向來說話不給麵子這個堂妹,尤其蔚美有前科。

小月聽到了,連忙扯一把:“軍皓,不要這麼說。”

“蔚軍皓,我警告你啊。”

蔚美黑了臉,把剛做好的手指甲放在車窗上,晶瑩亮光:“你自己不爭氣就質疑別人,盡在這兒胡說。我呢,可是坐蘇然姐的車子來的,她也算大款麼?”

順著蔚美的視線看去,蘇然終於下車,搖曳的裙擺下,纖細的足裸襯著涼拖。

如此風情的女人,一開口,便大煞風景:“去你們的,都給老娘閉嘴,這個車子不是那混球送的,是老娘自個賺錢買的,這個答案滿意不?”

蘇然鼻梁上架著d字頭墨鏡,她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吼:“別以為必須要靠男人,才買的起豪車,我又不是沒收入,這車子是老娘自己的,自己的!聽見沒?”

不太淑女的姿態,顯得異常引人矚目。

蔚軍皓被罵得一頭霧水,蘇然他自小就見麵,他自然熟悉,扭頭瞪著蔚美:“她吃炸藥了今天?一句話,犯得著那麼激動嗎?”

“噓——她和童總鬧了,求你別說了。”

蔚美把手指放在唇邊:“噓,別說了。求你了——不是來和姐出院的嗎?再不進去,她可能自己走掉了。”

待蔚軍皓和小月進去後,蘇然摘下墨鏡看見童延在一輛車子裏走出來,她連忙又戴上,扭著腰肢走。

“蘇然,蘇然——”童延在後麵喊她,蘇然若無其事地加快了步子,假裝聽不見。

日子在不慢不緊的生活中過著。

蔚靑坐月子的時候,把所有女皇的感覺都體驗了一回。基本卓少淳是有求必應,生怕她涼著,痛著,還請了個老中醫回來,幫她調理了身體。

有了老中醫在,蔚靑的身體調理得特別快,臉色紅潤的。

時間流走,蔚美回去學校上課,蔚國忠也回家鄉,臨走前卓少淳塞了什麼給他,蔚靑沒看清楚,但是看到爸爸一麵嚴肅地退回來,她就知道,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估計是錢。

“錢我有,夠花就行。你隻要做好一件事,好好照顧蔚靑,她以前一直生活得不如意,曆經了許多磨練,性子有些倔。但是我女兒後麵的日子,幸福都交給你了。”蔚國忠的這番話,是一個父親的心情,拍了拍卓少淳的肩:“年輕人,以前我承認看走眼,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蔚靑抱著小澈站在門前:“爸,說什麼呢你。”

“去,你這臭脾氣,有人肯容忍已經不錯了。”蔚國忠之前不認可卓少淳,現在處處維護他,“也隻有淳能辦的到,你以為就憑青石那個破公司能住大房子,養活孩子?別做夢了——”

蔚靑知道父親向來說話不拐彎,比她還要倔,當即默不作聲,隻是狠狠盯著那個一麵事不關己的男人。

偏偏卓少淳一副好女婿的樣子,讓蔚靑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爸,上車吧,到了那邊打電話。”

“成了。連你也趕我走。”蔚國忠每次與女兒再別,都依依不舍,但他嘴上不說,逗逗嬰兒車的寶寶:“小澈,乖,記得有空回來看外公。”

卓宗澈躺在嬰兒車裏,那圓溜溜的眼珠賊亮,忽而咧嘴笑了,揮著胖嘟嘟的小手,咿咿呀呀的,小腿也蹬了蹬。

直討得蔚國忠分外驚喜:“啊哈哈,小澈對我笑了,真可愛。”

“爸,再說飛機就起飛了。”蔚靑好氣又好笑,想自己經常回去又找藉口了。

“哼,別以為我老糊塗不知道,那飛機是淳名下的,不會自己起飛的。淳肯遷就你這種臭脾氣,丟下整個公司的生意來陪你們母女,知足了吧!”蔚國忠板起臉來,不悅地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