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夏日午後,日光正盛。
化妝間裏空調嗡嗡作響,江獻正為晚上的頒獎禮準備妝造。
桌上的手機振動幾下,他不耐煩地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發小童遠打來的微信電話。
“江大明星,聽說今晚又要和傅博淵競爭最佳男主角啊?”
江獻深吸一口氣,從前幾天就一直緊繃的神經頓時斷了幾根,想盡辦法逃避的事情終究要麵對了。
他出道五年,參演電視劇十幾部,斬獲的小獎不斷,大獎卻寥寥。
原因就是每次入圍重要的獎項,總會和傅博淵同時入圍。
經曆一係列競爭,最後的頒獎禮,江獻卻隻能在台下呆呆望著。那些獎杯和榮譽被傅博淵一件件收入囊中,而他的心潮難平卻被熱烈的掌聲淹沒。
這種場景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傅博淵三個字幾乎成為了他的夢魘。
手機裏童遠歎口氣說:“聽說他還搶了你一部戲的資源?”
江獻整個人都蔫了,開口說:“秦導的戲。”
作為圈內的知名電影導演,秦誌的名字就是質量的保證。江獻演了很多出圈的電視劇,但就是缺少一部有底蘊的電影,來支撐他的路走得更加穩妥踏實。
他也想通過這部電影來和傅博淵競爭抗衡。
江獻其實並不適合這個角色,但就是不服輸。
為此熬了好幾個通宵研讀劇本揣摩人物,也推了不少代言和廣告拍攝。
試鏡完成後甚至已經接到了電話通知,確認可以出演主角。公司的宣發團隊連通稿都發出去了。
可最後去簽合同的卻是傅博淵。
江獻那段時間被網友和黑粉狠狠嘲笑了一番,最後卻隻能認命地吞下這些苦澀。
不過也正常,傅博淵從出道起就是秦誌一手提攜扶持的,人家的師生情誼肯定更重要。
他扒拉幾下額前紮眼的碎發說:“我上輩子可能搶了傅博淵老婆,這輩子他要這麼折磨我。”
童遠聽出他話裏的自嘲,生硬地轉移話題:“倒是有不少人想搶你當老婆,我快被你那些alpha追求者煩死了。特別是那個男……”
江獻不想再多一件煩心事,打斷道:“你和他們說我被娛樂圈高層人士包養了,他們不配。”
童遠:“被包養了你還被傅博淵壓那麼久?”
江獻:……
童遠:“其實有個方法能比過傅博淵。”
江獻來了精神:“什麼?”
童遠:“你跟他談戀愛,好好調教他。到時候他人都是你的了,還怕沒有獎和資源?反正是被包養,我覺得傅博淵是最優選,他還符合娛樂圈高層的形象。”
江獻忍無可忍:“滾這個字,我隻說一次。”
掛了電話,他就把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孫子拉黑了。
他說得口渴,抬頭看看鏡子覺得臉色紅得不太正常,以為怒火攻心加上天熱太急躁。
漫無目的地劃著手機,瞥見日期猛地想起來什麼,轉身問助理:“抑製劑帶了麼?”
助理叫楊路,是個沒什麼心眼但踏實認真的小夥子,從出道起就一直跟著江獻。
楊路趕緊翻包看了一眼,隨後點頭確認:“帶了帶了。”
江獻暫時放下心,覺得嗓子幹澀不已,打發人道:“你去幫我買杯鮮榨的西瓜汁。”
楊路跑著去開了門,正要躥出去,卻被外麵的人嚇了一跳。
看清麵前的人是誰後,略顯呆滯地扭頭叫江獻:“哥……”
江獻臭著臉看過去,剛巧對上門外傅博淵望過來的視線。
他倆在媒體筆下是針鋒相對、互不待見的死對頭,表麵比造型爭資源,暗地裏使絆子發通稿。有段時間,公司甚至禁止媒體采訪中出現與對方有關的問題。
其實兩個人私下裏一點交際都沒有,僅僅是台上台下幾麵之緣。
這是江獻第一次和對方距離這麼近。粉絲媒體都說傅博淵是禁欲係代表,但他一直覺得一個22歲的小孩兒,正常情況下不過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頂多算得上青春。
可今天的傅博淵卻給他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額前的碎發並未完全梳上去,垂墜在英氣十足鋒利硬朗的眉宇間,增添了一絲少年感,不至於太過成熟。深邃的眼神透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穩重,眼尾卻微微下垂,讓江獻想到聽話乖巧的狗狗。
打底的白色襯衫扣子係到最頂,雙層的黑色領結上綴著銀線,層次分明。中上方是凸起的上下滾動的喉結。江獻盯著那裏有些走神,不自覺吞咽著口水。濃紺色戧駁領西服隻扣了最中間的扣子,襯得傅博淵整個人肩寬腰窄,比例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