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眼裏的祈求,路南瞬間就沒了爭執下去的勇氣,他在害怕,害怕當真相一層一層的被揭開,害怕自己這麼多年來藏著的感情變得一無是處,忽然,就沒了爭執下去的力氣,拳頭一點一點的鬆開,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飄忽。
錢杉微緊跟在他身後,有一種想衝上去讓他甩兩巴掌的衝動,這輩子,她最怕的就是虧欠一個人了,而路南,她想,這輩子可能都還不清了。
估計要變天了,外麵的風刮得更厲害,錢杉微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他,幸好她裏麵穿的是針織衫。
路南不接,眼裏是她看不懂的深邃。
“我好歹也是個爺們,用不著可憐。”
從前,他從來沒有過這麼生疏的語氣,現在這種狀況其實也早在她意料之中的,但當事情真真來臨時,你又會發現一切都是那麼不能接受。
她猛吸一口冷冽的空氣,腦袋才清晰一些,“我可以理解你這是因愛生恨嗎?”
他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從鼻子裏發出嗤的一聲笑,裏麵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嘲諷,可他不想丟失這最後的尊嚴,重新給自己掛上偽裝。
她有何嚐不知,重新把外套遞過去,“不是就套上吧!”
暗暗的掃了一眼他臉上的表情,比起先前已經平靜了許多,她這才敢繼續說下去。
“從上次到現在,我一直在想,我們到底能不能達到那一層,路南——我們真的太了解彼此了!其實沒有另一個人的出現,結果還是一樣,一輩子的好朋友!”
生平第一次,她這麼主動的去牽一個人的手,這麼亟不可待的想去給一個人勇氣,給他溫暖,她的手緊緊的附在了他的手背上,盡管不夠大,但卻蘊含了太多太多的友誼與愛。
“一輩子,好不好?”路南,一輩子好不好?她一直在想,如果倆個人真的成為從麵前走過那一對對中的一份子,可能不用很久,她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
“你懂得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嗎?”
有什麼東西打在了她的手上,錢杉微不敢抬頭,隻能老實的搖頭。
路南苦笑,“我懂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衣服我就拿走了,確實還蠻冷的。”隻是再怎麼冷,都不及他內心的十分之一。
她傻傻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裏,這才扶著暈乎乎的腦袋回寢室。
她們幾個還沒有來,除了夏渺渺,其他倆個是不到晚點名,都不會踏進這條校門的。
她隻覺得頭有千斤重,再加上昨天晚上的種種,她現在整個人可謂是非常難受,頭有千斤重,不停有小星星在她眼前轉,好不容易縮緊了被窩,連床都感覺在搖晃。
夏渺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鍾之後的事情了,路上正好搭了資賢爸爸的順風車,倆人是在進了寢室半個小時候才發現躺在床上的錢杉微的。
大家都喜歡在自己的床上掛個床簾,很多時候,隻要你不出聲,都是沒有人發現你的存在的。
看著不對勁,夏渺渺輕輕的推了推她,她感覺到自己剛剛碰到她的指尖都是滾燙滾燙的,立馬就知道情況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