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穀雨(1 / 2)

百裏盞一路默默護送容聽悅,直到看見她進府才重新回宮。

盛初堯坐立難安地等著她,看到她回來了,忙起身問:“如何?”

百裏盞莫名其妙道:“什麼?”

“容聽悅啊。”盛初堯蹙眉:“送他回去那男的跟嚴述是一夥的。”

百裏盞無所謂道:“能怎麼樣?倆人有說有笑的,聊的蠻愉快。”

盛初堯歪頭:“有說…有笑?”

“嗯。”百裏盞看他眉間皺了下,奇怪道:“為何我覺得你對容五姑娘格外上心?”

“你放屁!”

“那你為何讓我跟著她?不是暗中保護嗎?”百裏盞反問。

盛初堯揉了揉眉心:“我與你說不清楚,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你且說來聽聽。”

盛初堯想了下,看向她,緩聲道:“其實,我與她有過一世夫妻情分,但她受我連累,下場不太好。”

百裏盞哦了一聲。

盛初堯有些意外:“你信了?”

“信。”百裏盞配好刀,不以為意地轉身出門:“男人啊,總喜歡為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行為找借口。”

“……”

禦書房寂靜無聲,偶爾傳來杯盞相碰的動靜,盛初堯徑直走入,門口站崗的侍衛沒有攔他,他暢通無阻地走到內間,抱拳行禮:“臣見過陛下。”

隋定桓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口招呼:“延益來了,先坐吧。”

盛初堯尋地方坐下,隋定桓冷哼:“已經有四人彈劾沈駿山貪贓枉法,偏偏北部戰事吃緊,朕還動他不得。”

沈駿山是少有的將才,平北部,定南海,可謂戰功卓越。隻是他擁兵自重,仗著陛下對他的縱容肆無忌憚,為非作歹,明目張膽的賣官鬻爵。

天下太平後,隋定桓自然容他不得,來了招狡兔死,走狗烹。

上輩子,沈駿山伏法後,北部戎敵卷土重來,朝中武將大多被裁決,緊要關頭,盛初堯自薦領兵,取得憲陽關大捷,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

若非緊要關頭,盛初堯也不知自己竟還有帶兵領將的才能。

想到這裏,盛初堯開口:“陛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沈駿山目無王法已不是三兩日,臣認為,他留不得。”

隋定桓笑了,他眉間稍霽,調侃:“你倒是說的輕鬆,你且說說,朝中可有比得過沈駿山的將才?”

盛初堯頷首抱拳,聲音堅定:“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隋定桓笑著搖頭:“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可知戰場凶險,比不得帝京的溫柔鄉。”

盛初堯不滿:“陛下,臣不是稚子,沒有與你玩笑。”

“阿堯對朕的心意,朕豈非不明白?”隋定桓揉了揉眉心,歎氣:“隻是朝中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沈駿山身後有不少高官,眼下四方未定,朕…也是為難得很。”

盛初堯沉默了。

是啊,若非其中利益盤根錯節,上輩子隋定桓在鏟除沈駿山時,何至於牽連出一大批武官,以至於敵人重來時,竟無人可用。

而那時之前,盛初堯與隋定桓心生嫌隙,被貶去了蜀地,隋定桓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外敵當前,內政也不穩,由於隋定桓大殺功臣,引得朝中其他武官不滿,朝中武將聯合發動了政變。

盛初堯夜行千裏,趕回洛陽救駕,幸好及時,隋定桓身受重傷,但保下了性命。

盛初堯看著從小庇佑自己長大的表哥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心中早就懊悔不已,若非他早先在朝堂上出言無狀,惹得陛下龍顏大怒,何至於被貶嶺南,陛下落得如今孤立無援的境地?

於是他毛遂自薦,出兵北戎。

“臣會替陛下,拔除猛虎的獠牙。”盛初堯靜靜站著,一字一句道。

隋定桓瞧他半晌,不由得笑了:“阿堯,朕要誇你一句長大了嗎?”

明明兩個月前還會因為他誇嚴述幾句而張牙舞爪,如今卻說要替他分擔?隋定桓奇怪又欣慰。

盛初堯麵色不自然片刻,頷首回答:“臣明白陛下不易。”

隋定桓笑了笑:“道阻且長呢,急不得。”

“是。”

此時,大太監現在掛屏後麵稟報:“陛下,該用晚膳了。”

隋定桓放下筆,詢問盛初堯:“留下?”

盛初堯點頭:“好。”

隋定桓吩咐道:“中午那道馬蹄糕再做一份。”

說完,他抬頭對盛初堯笑道:“原想著你中午來,命人備了你愛吃的馬蹄糕,沒想到你中午竟沒來,是殿前司太忙嗎?”

“還…好。”盛初堯想了下,道:“今日容三公子來殿前司報道。”

隋定桓茫然片刻,然後想到了容三是誰,不以為意地點了下頭。

“又碰到了…容五小姐。”盛初堯觀察著隋定桓的臉色,道:“隨意交談了幾句,聽聞容賢妃…懷有龍裔了?”

隋定桓怔了怔,然後咳了一聲:“啊,對,朕想著要告訴你,可事務繁忙,總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