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門見山:“你還記得穆姐嗎?”
這個稱謂讓我一陣恍惚。
她是曾經照顧我們很久的助理姐姐。
一年前我們出事後,所有與我們有關的人被粉絲和媒體團團圍攻,她的信息不知被誰暴露,從此很長一段時間,她成了重點轟炸對象,嚴重影響了正常生活。
不過那時候我和丁程鑫自顧不暇,她也離開公司換了號碼,我們並不知道後來她過得怎麼樣。
“穆姐怎麼了?”我問。
“她上周聯係到我,說有東西要給我。她說想你一起來。”
“是她想我一起嗎?”
那邊停頓幾秒,而後說:“我們也很久沒見了。亞軒,其實我一直想和你道歉的,對不起。”
“我也一樣。”我望著陰沉沉的窗外,“不過,你想見到我嗎?”
他又沉默了。我聽到他輕歎了聲:“我想見你的原因,和我不想見你的原因,你是明白的。因為我們是一樣的心情。”
掛斷電話,我呆呆地望著通訊錄裏存儲為“丁哥”的名字。
那顆在我心髒裏生根發芽多年的大樹,它的樹根忽然再次向更深處生長,刺得我好疼。
他明明說過,每次一看到我就會很開心。我也明明說過,我會永遠陪伴著他。
我們不想這樣,我知道,誰都不想。
可我們都是膽小鬼,無法麵對那些鮮血淋淋的記憶。
你想啊。
當我看到他那張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精致麵龐,我就會想起那上麵曾沾滿馬嘉祺身體裏噴濺而出的血。
當他用他的手觸碰我,我會想到就是這雙手,曾在我麵前射出一把刺向嚴浩翔胸口的箭。
一旦想到這些,我好像連那幾天彌漫的血腥味兒都聞得到。
我知道,他看到我也是一樣的。
他會想起他珍視的張真源因我而死,也會想到我的雙手是如何沾滿劉耀文的血。
我們無法麵對彼此。
電視裏傳來什麼“少年團”的聲音,我一驚,下意識看過去。
畫麵上是今年新出道的男團,九個青春靚麗的男孩子。
他們朝氣蓬勃,他們神采奕奕,他們意氣風發。
他們驕傲地喊出團名,比劃著自己的專屬手勢。
我傻愣愣地盯著他們。
心髒裏的樹根動了動,我開始無法抑製地鼻頭發酸。
一年了。
我以為我起碼會被時間治愈一些的。
丁程鑫,那你呢?
你有一天,會像你說的那樣,忘記那些記憶,然後好好地生活下去,走向很好的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