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寒風刺骨,天還未亮,街尾的一家茶樓就開始忙碌起來,茶樓雖小,但每日生意極好,賓客滿堂,坐無虛席,倒不是說這茶樓的裝潢有特色的素雅或輝煌,而是這茶樓裏有一位說書的先生
先生生的是麵龐白淨,唇紅齒白,聲音也好聽,愛講些鬼怪恩怨,愛恨情仇,偶爾也講些正道大義,說書之時,總抱著一把琵琶,說到動情之時,便會彈上一曲,雖說不上曲藝高超,但勝在動情應景,上至八十歲老太太,下至垂髫孩童都喜愛聽他說書
老天是公平的,先生長得好,書也說的好,可惜眼盲,還是個病秧子,每日說上兩場便就要歇息了,給再高的價錢也決計不說第三場
天色漸亮,茶館的老板熱情的招呼著喝茶的賓客
“客官裏邊請!碧螺春一壺一碟小菜好勒!小二!”
“哎,你讓讓,別碰著了!來嘍!碧螺春一壺!小菜一碟!客官您喝茶!”
熱氣騰騰的茶水傾注而下,在這冬日裏格外的溫暖,店小二滿堂的跑,招待來茶樓的賓客,茶樓裏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辰時一到,說書先生撫尺一下,茶館內賓客談論聲音驟停,都望向台上盲眼的說書先生,先生的指間在琴弦上撥弄,不急不緩的開始了今日的說書
“話說在五百年前,有一修仙之人,姓謝,單名一個寧字,字宿雨,他……”
“呸,呸!呸!咳咳咳”
在一片塵霧之中這位姓謝,名寧,字宿雨的男子捂著嘴腳步踉蹌的走了出來,許是太久沒有走路的原因,走了幾步便堅持不住了,跌坐在小溪前的大石上,緩緩流過的溪水倒映出了他的臉,男子摸上自己的臉,掬起一捧水抹了一把臉,最後若有所思的捏著自己的腿,長歎一口氣,無語望天
想他謝宿雨風流倜儻!如今竟淪落至此,可悲,可歎呐……
謝宿雨惆悵半晌,從破爛不堪的衣服裏掏出一個儲物袋,在裏麵翻出了一把他五百年前不知道什麼心理買下的匕首,對著溪水刮起胡子來,不忘嘀嘀咕咕罵著
“那破地方,連個儲物袋都打不開,關了我五百年,突然冒出了傳送陣法,這又是個什麼勞子地方!”
刮完胡子,恢複原本模樣,他略帶滿意把匕首丟回儲物袋,在儲物袋中一頓亂翻,找出了套他以前的衣物,把衣物對著自己比劃比劃
“……”
沉默半晌,謝宿雨默默的把那青藏色的衣物丟進儲物袋,隨便找了件大氅把自己一裹,勉強維持了個人模狗樣
關了五百年,五百年來日日有三道雷自頭頂劈下,硬是把一身醇厚的靈力劈個潰散
這他娘的算是什麼事
靈力沒有,那便隻能喚獸了
謝宿雨聚起不多的靈力,以靈力做刀,劃破了手指,以手代筆在虛空中畫了一道符,最後一筆落下,謝宿雨收回手,手指隨意的叩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