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暗暗提了提心氣。無論如何,今兒的事必須辦成。於是她對周邊催她交錢的聲音充耳不聞,笑嘻嘻對青棠說道:“姑娘可能忘了,秀才公親自說過給我家免了束脩的。所以我今日來不是為了這事,是為了你的……”
“金家大娘,您這話不對吧?我爹原話說的是‘有的話就看著交點,沒有的話就算了,直接來上課就行’,可沒說過讓你們一直都別交。畢竟我爹考慮到大家都不富裕,為了盡力幫助鄉親們,定的束脩本來就很低了。不信你問問別家的學堂,看一年要交多少?我家是不是最低的?本來都這麼低了,如果大家都跟你一樣,我家這學堂還開不開得下去了?”
這時候又沒錄音筆,青棠篤定劉氏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她爹說過那個“免”字。就把當時的事情換了個說法說了出來,還說得合情合理。
眾人一聽,確實是這個道理,柳家學堂是窮孩子們唯一能上得起的私塾,本縣的另一個秀才,離這裏也不是很遠,每年每個學生收五兩銀子的束脩呢!隔壁縣的據說要六兩。
“劉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好心關照你們,你們怎麼能一點事兒都不懂呢!”
“是啊!要是實在沒錢,也多來幫秀才公家幹點活兒嘛,我常來送菜,也沒見你來做過什麼活兒。”
“劉氏,你身上帶了錢沒?多少給點兒,不然也顯得太愛占便宜了!”
……
這時候所有人都忘了劉氏剛開始來是要鬧的什麼事了。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秀才公這麼好說話,他們自己家孩子都沒占過什麼便宜,怎麼會願意看著別人占這麼大的便宜去?
青棠看著劉氏的臉憋得漲紅,慢慢地走到她麵前說道:“姑娘,我一個人拉拔兩個孩子不容易,真是沒什麼錢……”
“我知道你不容易啦!所以我爹才允許你兒子不交束脩也可以上課的嘛!但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你兒子都十歲了,別人家孩子六七歲就能幫家裏幹活了!上次見到您閨女,也是可以做點小事的年紀了。誰家孩子不這樣?您千萬別誤會,我沒有催你交錢的意思。就是突然看到你,以為你是來……”
青棠說著說著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不好意思地道:“哎呀!算了算了,不說了。既然您沒啥事我就回去了。我還有很多雜事要幫我爹做呢!我爹就我這一個閨女能孝順他,我也沒半個兄弟,沒辦法,隻好自己支楞起來了。不然我們柳家學堂就指著我爹一個人,既要教書備課看顧這麼多學生,還要做許多的雜事,我爹不得累死喲!”
青棠說完就回去了,留下一群人對劉氏指指點點。
“主人主人,你怎麼沒有罵那個劉氏啊!她那麼壞!”九蘇在青棠的識海中晃著蓬鬆的大尾巴萌萌噠地問道。
“怎麼沒有啊!不過罵人也不是非要口出惡言的,有時候不吐一個髒字地‘罵’效果更好!”青棠說道。
“是嗎?主人,我不懂哎,你給我講講嘛!求求你了,主人~”白狐乖巧地做了個撒嬌作揖的動作,可愛極了。
青棠一個心動,神識化作一個小人,抱著小白狐講道:“我剛才那段話,前麵的話是臊劉氏的臉的。金家沒有男人,是辛苦點,但是她的孩子也不是很小了,能做點事情了。別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都放羊放牛做活賺家用了,她家孩子可從來沒做過。大家拿她家的孩子跟自己家的一比較,就不會給太多的同情了。
後麵的話是回應劉氏之前散播的閑話的。我本來就不打算做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也直接參與了學堂管理,直接回應的話,總能被她找出由頭糾纏不清,對我的名聲終歸有礙。這樣不明顯地回應,就算後來這個話題再被提起,眾人一想到我說過我是獨生女、要幫我爹的話,就會覺得我這是在盡孝心呢!
雖然可能不可避免地還會被某些特別死板的人說幾句嘴,但是在這個孝道大過天的社會,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劉氏再說三道四的話,隻會讓眾人覺得她恩將仇報,我的名聲反而不會受到多少拖累。”
“我明白了!主人你好厲害呀!”九蘇說著就開了直播,對青棠做起了語音播報,“劉氏灰溜溜地回去了之後,金錢又對她發了一通火。然後他們母子三人在一起罵您……”
“得了,不用看了!他們這種人還能幹出什麼事呢!不用想我都知道。”青棠跳過話題,轉了轉眼睛,對九蘇道:“小蘇蘇啊,你們這些係統其實也挺厲害的哈!那你們無聊的時候有什麼打發時間的方法嗎?比如看書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