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浮川穿了一件紅色的單衣坐在秋千上,雙足泡在水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秋千。鮮豔的顏色映襯著他蒼白的皮膚,他本就瘦,顯出一種病態的柔弱的美感來。蒼耳取來一件青灰色的長衫為他披上:“今兒早上神君來過了,見您睡著便又走了。”用發帶為他束了發。

浮川應了一聲:“嗯。”

說話間空青走了進來,浮川從秋千上下來,蒼耳拿綢緞給他擦了腳。空青行了一禮,豔麗的紅色襯著他精致的眉眼,讓空青有挪不開眼,笑道:“師兄穿紅衣可真好看。”

浮川瞅了他一眼,負手而立,看著他微微一笑:“允你喚朕一聲師兄,不代表朕會容忍你如此放肆,懂嗎?”

空青垂下頭,目光停在他的足背上,恭順道:“是,師兄。”

浮川在矮塌上坐下,半歪著身子,右手撐著鬢角,向池中灑了些魚餌,問:“說說吧,都查到什麼了?”

蒼耳拿來蒲團,空青跪坐到他身旁:“師兄與那人子分開不久,他便收到了母親病危的家信,回去才發現是有邪祟占了他母親的軀殼,可惜時間太久,魂魄被吞噬殆盡,已回天乏術,唯有昆侖鏡方得一線生機,這才去了妖界。”

“他是如何知曉昆侖鏡在妖界?”

“據國師江清占卜得知。”

浮川笑了兩聲:“占卜?有趣,有趣。明兒定要帶葵曦去見見他。”

空青:“師兄要下界嗎?”

浮川斂了笑,垂眸捏著手中的魚餌,問:“如何?”

“師尊隻怕不許。”

浮川笑了一聲,看向他:“無事便退下吧。”

空青頷首:“是,師兄。”看了浮川一眼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猶豫了一下還是咽了回去,起身離開。

蒼耳道:“這個時節櫻花開得正好,昨日許多仙人都收到了繁熠上仙的請帖,同赴檀淵賞花。陛下病著,送來的帖子臣下便隨手放到了一旁,陛下若是去的話,臣去拿來。”

浮川念了兩聲繁熠的名字,笑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悅:“空青讓你說的?”

蒼耳否認:“臣隻是恰好想起來了而已。”

“朕不能拂了繁熠的麵子,你隨便挑個禮物代朕去吧。”

“是。”

說著話仙侍端著藥碗走了進來,浮川聞著那苦澀的味道眉頭便是一緊,接過後當著蒼耳的麵到入荷池之中:“師尊今日還來嗎?”

蒼耳麵無表情的接過空碗:“陛下若是想見神君可以去未央。”

浮川將魚餌推到一旁,伸出手,蒼耳用絲帕擦了擦他指尖,又倒了茶遞給他。浮川開口:“氣著呢,不去。”喝了一口,將茶盞放下,“把昨日的上書拿來,朕看看。”

看了一會,浮川便扔了朱筆,氣的腦殼有點疼,十份上書,八份是滿篇廢話,按了按眉心:“拿走吧。”

蒼耳收拾著竹簡:“海清河晏,無事最好。”

浮川不置可否,似乎是突然來了興致:“將朕前些時日新得那副暖棋擺出來。”又吩咐道,“讓澤蘭來見朕。”

蒼耳頷首:“是。”

妖界之主,滄蘭。

修長的手指捏起黑子落於棋盤之上,手的主人一襲黑衣跪坐在浮川對麵,眼眸低垂,目光沉靜。淡青色的妖紋在兩側眼角微微鋪開,像是春日裏初生的藤蔓,小小的葉片掩映著粉色的花苞,映著他精致的眉眼,顯得格外好看。

浮川盤膝而坐,依舊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隨手落下一子,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棋盤之上:“朕病了幾日,你怎麼不來看朕?”

澤蘭抬頭看向浮川:“陛下想聽實話?”

“自然。”

“澤蘭並不是陛下的臣子,於陛下也無私交,於情於理都不應來。”

浮川笑了兩聲:“妖主可當真讓朕傷心,朕可是一直在關注你呢,比如朕聽說前日有凡子入了你的妖界,盜走昆侖鏡的事。”

“有勞陛下費心,昆侖鏡已經尋回。”

浮川把玩著手中的棋子,笑著:“如此甚好。”

澤蘭落下一子:“陛下,您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