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把她的產業發展到這裏,兩省交界處,交通便利,輻射地區廣。之前有人也曾想過開發這裏,與原住民產生分歧,試圖用強硬手段逼迫,誰知他們更強硬,本地的服兵役率非常高,程虎兄弟都服過兵役,所以遇不平即“全民皆兵”。
這是好處也是劣勢,不過隻要給與引導,應該不成問題。
等她具體調查後寫好策劃案,再來向程虎尋求合作,到時候由他出麵,遇到的阻力會小一點。
這些想法飛快閃過,鳳紜回到招待學生的大堂。
危機解除,同學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唯獨一個身影孤零零坐在角落,仿佛被遺忘。
熱鬧與孤寂。
涇渭分明。
白豐羽靠著土牆,臉色蒼白,虛弱得好像隨時會離開,定製的襯衫沾滿灰塵也不在意。說起來可笑,他的母親買凶給他的兄長製造意外,他卻因為阻止被誤抓。
這算不算贖罪?
這幾天來,這群匪徒經常對他動手,要是被抓的是二哥,這些是不是都要加在二哥身上?
這麼多年了,母親一直都熱衷於給兄長們製造意外,兄長們對他的態度也由敷衍變為不折不扣的厭惡。
就像這次,即使他主動阻止,二哥也隻當他在演戲。
要是……要是他沒有弄丟二哥母親的項鏈就好了,是不是二哥就不會討厭他,後麵他就可以解釋這一切。
鳳紜一進來,就看見那雙與白璟相似的黑眸,與周圍黑暗的環境一樣,失了光芒……
像極了前世白璟漸漸黯淡的眸子。
鳳紜心一緊,身體比心更快一步。
見鳳紜回來,王老師粗聲問她是不是可以走了,誰知道她直接去被綁架的男人那裏,剛想讓她別多管閑事,等警察來就行了。可看到她蹲下,細心檢查那人的傷勢,想了想還是閉嘴了,也不差這一會兒,那人看著也怪可憐的。
這男人很奇怪,鳳紜為他檢查,他也不吭聲,不說話就當他同意了。
現在細看,和白璟也不是非常像,不是白璟利落的細碎短發,而是偏少年感,可能比白璟小了幾歲,都是眼窩比較深,顯得很深邃。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會有一種被審視的感覺。
白豐羽也的確有審視她的意思,在大巴上,他就注意到她,她好像比所有人都要早發現搭車人的貓膩,沒有驚慌,按兵不動,吃飯時見她溜了出去,然後就“出事”了,村民扣押他們,現在又和樂融融。
倒要感謝她,幫他提早結束這場煎熬。
找程虎要了些當地人自用的藥酒,鳳紜一點一點用棉簽給他裸露在外的傷處塗抹。
她不希望看著跟白璟相似的眼中失去色彩。
女孩垂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細心地幫他塗藥,白豐羽薄唇微抿,帶了幾分自暴自棄:“為什麼?”
為什麼救下他,如果是順手,那現在又算什麼?
正常人應該對他避之不及,畢竟他是被綁,她不怕綁匪麼?
還是聖母心泛濫?
實在不像。
這個女孩兒總是直視他的眼睛,眼神清澈,毫無雜質。
鳳紜微微一笑,抬頭與他對視:“因為你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說著,眼中氤氳了些許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