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之後，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繼續說道，“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並非許家人，許管事對我不錯，也並非是因為疼愛女兒，而是因為我會給她帶來的利益跟好處。”
姬如歡看著綰綰，心裏突然就有些愧疚難過，同樣是姬家的女兒，自己在姬家受盡寵愛，而綰綰卻要獨自麵對這些。
然而看著麵前的綰綰，並沒有憤恨現實對她的不公，也沒有如姬飛燕那般被嫉恨吞噬理智。
她就這樣坐在自己的麵前，如同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將自己的不幸遭遇講了出來。
姬如歡心情複雜的看著綰綰，麵上表情也跟著變幻不停，最後一臉抱歉的看上綰綰，“對不起，父親他……”
可是說到這裏，姬如歡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開口，又該怎麼給她解釋，該如何提父親道歉？
說來說起，綰綰都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事兒本來就是父親的錯，可自己這個受益者，卻沒什麼立場去責備父親。
綰綰看著姬如歡的表情，淺笑著應道，“你不必這樣，雖然我剛開始知道真相的時候，恨不得直接衝到姬家，一把火燒了姬府，不過後來也漸漸想開了。”
姬如歡看著一臉淡定的綰綰麵上掛著的淺笑，總覺得這樣淡定的模樣，不該出現在這樣年紀的小姑娘身上。
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心緒，才能在麵對自己，說起自己的身世時，還能如此淡定？
綰綰還在繼續說道，“姬將軍將我送來許家，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在許家，跟許家人雖不親近，但因為姬將軍的關照，他們對我卻都不錯，不敢讓我受一點委屈，我過的並不差，不過我還是想回姬家的，你既來見我，是不是能帶我會姬家？”
姬如歡忙不迭點頭，“當然，當初父親送你到許家，情況確實有些複雜，如今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了，你當然也可以回姬家。”
綰綰歎息應道，“那就好，若是不能回姬家……”
見著綰綰話說了一半就住了口，姬如歡擔心問道，“可是有什麼麻煩事兒？”
綰綰笑著搖了搖頭，應道，“也沒啥事兒，隻是前幾天跟許家夫人鬧了不愉快，若是不能回姬家，怕是有些沒辦法再繼續麵對許夫人了。”
這倒是讓姬如歡想起了綰綰的娘，呆在祠堂裏還在想著作妖的雲姨娘，姬如歡便不得不提醒，一臉擔心的看著綰綰開口道，“至於你娘……”
姬如歡下麵的話還沒說下去，就看到綰綰突然變的扭曲的麵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便是說去拋棄了她的父親，她也是一臉淡定，為何說起雲姨娘，會突然變成這樣一副表情？
那扭曲的表情，姬如歡可沒覺得是心疼雲姨娘，她看著那表情中更多的似乎是恨意。
姬如歡想不通，為何綰綰說起父親都能如此淡然，卻會恨雲姨娘，難道是雲姨娘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還對綰綰做了什麼，綰綰對她才會有這麼大的恨意？
姬如歡話說了一半，就一直愣愣的看著對麵的綰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走起了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