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臉說我嗎?!”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
兩人吵著吵著,就開始動手,被子枕頭被扔到到處亂飛。
緩緩捂住腦袋,掙紮著從兩人的爭奪戰中流出來,艱難地爬向門口,口中呼喚:“桑夜,白帝,救命……”
房門被人從外麵用力推開!
緩緩閃躲不及,腦門正好撞上房門。
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疼得她趴在地上,半晌都沒能起來。
開門的人正是桑夜。
他就住在隔壁,剛才聽到緩緩還喊自己的名字,立刻過來敲門,發現沒人開門,於是他直接用力將門給推開了。
沒想到一開門,他就見到緩緩趴在地上,霜雲和血翎還在打架,兩人幾乎都快把屋子都給拆掉了。
桑夜彎腰將緩緩抱起來,見她捂住腦袋,忙問:“你的頭怎麼了?”
緩緩很痛苦:“磕到門上了。”
“你太不小心了,下次走路小心些。”
緩緩說不出話來。
桑夜懶得去管霜雲和血翎,抱著緩緩就直接轉身往外走,他邊走邊說:“這屋子沒法住人了,今晚你睡我那裏……吧?”
最後一個字有些飄忽,顯得很遲疑。
他本就覺得自己的身份上不了台麵,如今緩緩又成為了先知的繼承人,很快就會站到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高處,他越發覺得自己像個汙點。
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讓她背上罪名的汙點。
所以哪怕是晚上睡在哪裏這種小事,他也做不到像其他三個伴侶那個樣,可以硬氣地幫她做決定。
他甚至連主動爭取都不敢。
緩緩答應得很爽快:“今晚我和你睡。”
桑夜心裏很高興。
但他已經習慣了不苟言笑,即便是心裏高興,臉上也還是沒什麼表情。
可緩緩還是能感覺到他的開心。
因為他的步伐變得輕快了許多。
桑夜喜陰喜靜,所以他的房間沒有窗戶,三麵都是牆壁,推門走進去,光線非常昏暗。
黑暗對於獸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緩緩來說,卻是個大問題。
桑夜將她放到床上,從空間裏拿出火把,點燃後插到牆上。
他拉開緩緩的手,捧起她的小臉,看到她的額頭都被撞紅了。
桑夜張嘴,吐出蛇信子。
猩紅的蛇信子從她額頭上掃過,溫熱的觸感,讓她有種觸電般的感覺。
“疼嗎?”
緩緩說還好。
“我幫你抹點藥吧。”
緩緩搖頭:“不用了,我的自愈能力強,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桑夜鋪好床,讓她睡在裏麵,他睡在外麵。
此時正值盛夏,哪怕是夜晚,氣溫依舊很高。
緩緩不由自主地往桑夜懷裏鑽,他身上冰冰涼涼的,抱著他就好像抱著個大冰塊,特別涼快。
桑夜順勢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漆黑如墨的眸子裏麵,泛起幾許不易察覺的柔情。
雖然明知自己有可能會成為她的罪,可他還是舍不得放開她。
他承認自己自私。
也承認自己貪婪。
可是沒辦法,他不能沒有她。
從善從衣袖裏鑽出來,他看到阿娘被那盤難吃的肉菜抱在懷裏,心裏非常憤怒。
他張嘴就朝桑夜的胳膊咬去!
放開我娘!
桑夜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準確地捏住了從善的七寸之處。
從善掙脫不了,隻能衝桑夜呲牙咧嘴,竭盡全力表現出自己凶悍的一麵。
快放開我,不然我就吃了你!
桑夜盯著他看了片刻,終於是下定決心。
桑夜輕輕推開緩緩,悄無聲息地拉開房門,他帶著從善,趁著濃黑的夜色離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