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見有些大臣怒視著曹吉祥,生怕把亂子鬧大,忙道:“曹公公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殿下,請你下令,恕曹公公無罪。”
朱祁鈺遲疑了一下,道:“這……”
於謙念頭一轉,大聲道:“殿下,馬順、毛貴、王長順三害朝政,其罪該死,請殿下下令眾臣無罪。”
朱祁鈺還在沉吟,於謙一急,衝了上去,拉住朱祁鈺的衣襟,道:“殿下,你趕快下令吧。”
朱祁鈺苦笑一聲,道:“本王隻怕沒有這個權力,於卿家,這裏就暫且交給你了。”說著,轉身就走。
於謙拉著他的衣襟,他一走,於謙頓時一個踉蹌,方劍明見了,臉色一變,飛身上去,沉聲道:“殿下。”
朱祁鈺本來隻是在做戲,沒料到於謙會來真的,急忙轉身,伸手一抓,隻聽“嘶”的一聲,把於謙的袍袖抓破了,但也穩住了於謙的身子。
於謙義正詞嚴的道:“殿下,你是監國,你若不下令,誰還能下令?殿下勿辭。”
朱祁鈺這才下令道:“馬順三人其罪當死,眾臣無罪。”
於謙道:“曹公公曾有軍功,而今製亂有力,請殿下為大局著想,宣他無罪。”
朱祁鈺也知這曹吉祥有些勢力,若把他抓了,隻怕會把一些本來不想“造反”的人激怒,反正看他現在有心依附自己,何不乘機做個順水人情,將來或許還會為自己辦事呢,正要宣曹吉祥無罪,殿外忽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南宮岩距離殿門最近,臉色一變,衝了出去,經過殿外的時候,下令道:“眾禦林軍不可輕上,守住大殿便是!”
曹吉祥一躍而起,道:“殿下,奴才是真心改過,殿下若還不信的話,奴才這就率人把造反之人擒下。”說完,身形一晃,第二個衝出了大殿。
殿外是一片極大的廣場,這時,一大群手持兵器的錦衣衛和一批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曆的漢子向大殿衝了過來,領頭的一個大聲叫道:“馬統領,屬下等人來了,誰敢動你一根頭發,就是與我們作對!”
此人內力不淺,所說的話,連殿內的人都聽見了。可惜他來晚了,馬順起止是被動了一根頭發,連小命都玩完了。
“郭長乾,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領人造反!”南宮岩怒吼一聲,幾個縱躍,迎麵撲上,一掌劈向了領頭之人。
這郭長乾是馬順提拔的人,自然要為馬順賣命,再說了,馬順被困在殿中(他怎麼也沒想到馬順已被打死了),一旦有事,他郭長乾還會過得很滋潤?他的武功雖然比不上南宮岩,但仗著人多,並不怕南宮岩。
冷冷一笑,道:“南宮岩,你雖然是我的上級,但若不知好歹的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話聲中,身形一偏,讓過掌風,一刀砍出。
南宮岩出掌如風,瞬息間打出了十數掌,忽聽“砰”的一聲,郭長乾橫刀一封,卻被南宮岩的掌力震得翻飛出去。
南宮岩剛想追擊,三個長相怪異的漢子上前將他攔截,怪聲怪氣的道:“南宮岩,你休得猖狂。”南宮岩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
郭長乾哼了一聲,騰身躍起,直撲大殿而來。
倏地,一道人影淩空撲來,可怕的掌力湧上,郭長乾大吃一驚,危急之間,施展縮骨功,身軀縮小,躲過了掌風,落地後回頭一望,不由瞪大了雙眼,有些不相信的道:“曹公公,怎麼會是你?”
曹吉祥一聲冷笑,道:“造反之人,其罪該死。”雙掌齊出,將兩個錦衣衛打得吐血倒地。
郭長乾又驚又怒,將刀一揮,道:“弟兄們,我們殺進去,鬧他個翻天覆地。”這話顯然起到了煽動的目的,個個悍不畏死,衝殺上前。
南宮岩的親隨和曹吉祥的手下雖然武功一流,但在人數上,遠不及這幫反黨,就算加上上來幫忙的部分錦衣衛,雙方人數也不成比例。難怪馬順會囂張到不怕朱祁鈺,原來他的“打手”當真很多。
片刻之後,有近百個反黨已衝到了大殿前八丈外,而大殿前的那批禦林軍手持兵器,正要上去阻攔。
驀地,一條人影從殿內飛出,人在空中,單掌一翻jing,往前一推,一股駭人的掌力湧出,近百個反黨竟是衝不上來。
來人是方劍明,隻見他落地後,身上發出一股強大之極的氣勢,眼神如電,喝道:“爾等放下兵器,否則就以反賊處置!”
話聲剛落,忽聽右首傳來何飛的聲音道:“殿下,臣何飛率領屬下以及本門中人前來救駕。”
話聲中,隻見何飛領著上百個人身形飛快的衝了上來,內中除了諸葛不凡、賽李逵這等在錦衣衛任職的高手外,竟還有狄向秋這等高手,有幾個老頭,身手更是不在何飛之下,所到之處,反黨非死即傷。
同一時刻,從左首也衝上來了一批人,為首的是供奉洪三和白鶴派的掌門白冠三,兩人帶來的人,少部分是大內供奉,大部分是白鶴派的弟子。
到了這時,郭長乾才知人家已布下陷進讓他們往裏跳,大刀一揮,貫足內力,乘著混亂,打算殺出廣場,剛出十數丈,一人迎麵飄來。
來人是方劍明,他施展“九天玄女步”,宛如行雲流水般到了郭長乾身前。
郭長乾不知方劍明的厲害,一招“毒龍出洞”,刀光閃耀,刀氣嘶嘶,攻了出去。他在方劍明麵前動刀,未免有些班門弄斧。方劍明沒帶天蟬刀來,隨手拔出手中的寶劍,隻見一道劍光宛如驚虹般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