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們按時到來,再次投入到全天的學習裏去,沒有見到英王妃,她們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問的小心翼翼,以為英王妃不舒服,丫頭們一起笑,王妃麼,又和殿下出去逛了。
晚上,嶽繁京被李威抱著回來,小廝平安抱著一堆的畫稿,上麵有各種各樣的花草,有白天在沙漠裏見到的胡楊和梭梭草,也有兩個人憑借記憶畫出來的梅蘭竹菊及百花。
祁氏眉開眼笑接過來,驕傲的放進房裏,看吧,她的大姑娘就是這樣討殿下喜歡。
而第二天開始,書房裏的先生陸續的交出畫作,先生們來自各地,各地花鳥不同或者畫法不同,嶽繁京一下子多出來成堆的花樣子,把她和繡娘們樂壞。
這一天,一位以前沒有出現過的捕頭,名喚楊義,出現在李威的書房裏。
李威單獨見了他,聽一聽,也挺生氣的。
“宮裏麵的事情,我如何知道?就算貴妃娘娘因我而和杜嬪過不去,杜家也沒有閑著,當我遠離京都,就什麼也聽不見不成!杜家如果不動,貴妃娘娘又怎麼能算計成她!李陵打心裏怪我,好吧,我認了,要和我動兵馬,這未免荒唐。他的窮城也好,我的荒丘也好,一兵一馬都是皇上的,他李陵有什麼資格拿出來同我內戰?”
楊義道:“窮城的官員們也是不同意,他們現在對三殿下的意見很大,”
李威擰眉頭,幾乎是直覺造成脫口而出:“廖雪峰又幹了什麼?”
楊義忍笑:“這也怪三殿下不好,林中強盜也敢收留,廖將軍會同有司多次行文到三殿下那裏,責問他收留的原因,並且要同他打禦前官司。”
“這就是廖雪峰的本意。”
李威堅決不笑,雖說李陵貪婪,而且貪到愚蠢,可是廖雪峰給他下了個套,廖雪峰也有責任。
前刑部尚書英王殿下來到荒丘,左侍郎梁兼升任刑部尚書,他是李威提拔,刑部的公差由著英王使用。
楊義,是梁兼特意打發到李陵那裏,李威倒沒有提出監視李陵,畢竟上有皇帝,而李威又有貴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他沒有必要把李陵往死裏逼。
李威也不會怪貴妃娘娘,他在高貴妃膝前長大,他知道高貴妃為固寵有自己的想法。
再說,是李陵公然的撕破臉麵,貴妃不防著杜嬪,豈不是傻?
李威對著廖雪峰大為光火,也不是他有婦人之仁,而是為打林中強盜,太子坐鎮邊城,調來不少兵馬,這一仗固然肅清幽塞城外一個常年的麻煩,也花費頗多。
廖雪峰大可以把秦玉蓮攆滾蛋,從此不許她回幽塞,他卻為了幫李威,讓秦玉蓮把林中強盜帶走。
李威和廖雪峰都清楚,林中強盜幾無可能在得到藏身之地前殺人放火,不過沿途會出什麼事情,誰能說得好?
這是李威怪廖雪峰的理由,私仇什麼的,英王殿下自己會報,廖將軍守城就好,犯不著摻和進來。
李威把廖雪峰又罵了一頓,楊義請他早做打算,他還要回李陵那裏當差,因為這個差使是現尚書梁兼吩咐,英王這前尚書沒法阻攔,楊義離開,李威準備迎戰。
.....
齊王妃跌坐在榻上:“三殿下紅了眼睛,如果京裏知道,這可怎麼交待?”
跟她的媽媽們,有一個老成地道:“禍根就是秦玉蓮!”
齊王妃看著她,眸光冷凝。
“王妃想一想,咱們在京裏好好的過日子,沒有秦玉蓮,三殿下怎麼會狀告英王殿下,說起來也可笑,那王家先不要的英王妃,英王才隱瞞她的消息,倘若隱瞞消息的不是英王,是一個大財主,這算什麼?說書人嘴裏的佳話,你退親我迎娶,讓你王家後悔去吧。”
這個媽媽說話素來的穩重,也就是輕易不說話的那種,她的話,齊王妃字字都聽得入耳。
“不知道秦玉蓮那賤人說了什麼,三殿下就和英王在金殿上鬧,結果呢,她想嫁給王小古,她眼紅英王妃,英王殿下固然出京,三殿下也離京,這種傷敵一千,自己賠上一千的事情,三殿下以前可不曾做過。”
這媽媽分析的頭頭是道,齊氏的麵色愈發的難看,房裏的人麵色都很難看。
媽媽繼續地道:“真讓人不齒,秦玉蓮在家裏受虐待,還是英王妃送她盤纏,接進京過幾天安穩日子,結果反咬英王妃一口,這種人,三殿下當成功臣迎來了家,王妃別怪我說話逾越,家宅不寧因此而起。”
齊王妃咬牙:“媽媽說的對,再說。”
“是秦玉蓮弄來林中強盜,是秦玉蓮造成今天的局麵,杜家人死的死,發配的發配,杜嬪娘娘現在冷宮,都由此而起。”
齊王妃一拍手邊小幾:“把賤人拿來,我今天送她上路!”
媽媽歎道:“晚了,三殿下出兵,帶的有她。”
“怎麼,我不知道?”
齊王妃震驚:“就是剛才三殿下點兵離開的時候,有她麼,有麼?”她怒的麵容扭曲:“外麵的事情我不管,家裏的人我也不能管了!”
房裏的人都不說話,梅氏和計氏闖進來,坐著就哭:“我們在這府裏侍候幾年,如今是沒臉見人的那個,三殿下出去跟的有人,王妃憑什麼指派秦家的那個!”
“滾出去!”
齊王妃手指外麵,多年怨氣今天發作:“滾,我忍著你們,忍出今天的好兒來,我也在這府裏白過許多年,我又問誰!”
梅氏和計氏嚇的連滾帶爬的出去,到外麵,手撫胸口:“好嚇了,王妃得了瘋病,不知道哪天死。”
齊王妃筆直僵站著,不再同情秦玉蓮。
本來女人的心腸軟,雖然大家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很眼紅,齊王妃也覺得秦玉蓮無家可歸,最近不找她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