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素娟真的和王老爺約日子,讓王小古怒吼打斷:“走開,添什麼亂!”
冬雪天不是行路的好天氣,但歸心似箭的人顧不得許多,哪怕新年要在路上過呢,車輛轆轆的行,王老爺夫妻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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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紛的下,路上不時傳進來梅花香,車內愈發顯得溫暖,小夫妻也愈發的親昵。
一陣笑聲過去,嶽繁京忍俊不禁的從李威懷裏掙出來,讓他別鬧,又讓李威按回懷裏,繼續在耳邊說悄悄話。
眸光透過氤氳的香氛,嶽繁京總覺得這是遊玩,而不是失意。
而事實上,也確實不像失意。
李威走的時候,革去刑部尚書的官職,隻允許他帶走自己的侍衛。又派一隊名曰“押送”的隊伍,但上路以後以李威為首。
攆走李陵,李威自然而然的成了太子麵前的大功臣,自從上路以後,後麵不斷有快馬追來,不是太子送東西,就是太子妃讓送東西。
飲食不缺,夫妻和美,馬車內隨時肆意,而情愛最滋養人,在嶽繁京看來,這是她長大後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笑累了,伏在李威懷裏,懶洋洋如隻貓。
平安打開車簾,送進一疊公文。李威接過,嶽繁京斜眼瞄他:“這回總算老實了?我呀,可以安生。”
但是香甜的一覺醒來,腦後枕的是李威的膝蓋。
這個人腿不疼嗎?
嶽繁京想了好半天,直到有人送晚飯進來。夜裏,嶽繁京也不愁睡眠,歡好總會消耗精力,而真的睡不著,她最愛的是聽車外一遍遍的風聲。
一個想法時常出現,有殿下在身邊,去哪裏都好。
這一天下車,受到當地人的殷勤接待。
音信的不通,外省的人不知道英王殿下遭貶,也不知道英王妃出身不好,盡力周到的對待他們。
嶽繁京的內疚就這樣消逝,直到點滴全無。
相比之下,三殿下李陵過的就不是太好。他一樣也有華麗馬車,也有“押送”並護送的人,但心情受傷遠非身外物可以解脫,而妻妾都不習慣在馬車裏奔波,抱怨時常到來。
秦玉蓮則過的更糟。
謝素娟、伍婉芬、王小古在京裏扼腕歎惜,沒有收拾到她,因當事人卻因為那無中生有的“同行同住同吃同睡”吃盡苦頭。
秦玉蓮是跟著商隊進京,她也沒能耐找回那商隊作證,這盆汙水她隻能背著。
於是本就拿她不當一回事情又討厭她的一眾女人們,這裏麵有三殿下的妻、三殿下的妾、三殿下的丫頭和婆子,每天談來談去,當成哈哈笑的談資。
秦玉蓮忍著,不然她還能怎麼樣?
有時候她會想想,繁京過得好不好?但看看齊王妃為顛簸而總垂著的嘴角,秦玉蓮有一絲快意。
是啊,大家都過得不好。
惹惱皇帝,還能好嗎?
日子不好,秦玉蓮也就將就了。
王小古卻過得不要太好,雖然在別人的眼裏他過得不好。
飛雪蒙蒙,新年將近人心渙散,大多無心於公事,隻有王小古還勤快,對他親熱的人就多出來。
“王大人,今晚我當值,但是呢,親戚家裏要吃年酒,這酒不能推.....”
“王大人,春香院裏鬥花魁,苗大人約我推不得,你知道苗大人嗎?他比你我官大,以後麻煩他的地方不會少,你看我這公文還沒有寫完.....”
王小古照單全收,伴著飛雪和深夜,長在衙門裏。
一排燈籠過來,看門的人視而不見,早就看習慣。奶媽丫頭跟著謝素娟、伍婉芬長驅直入,王小古頭也不抬,直到食盒打開香氣傳來。
“吃吧吃吧,”謝素娟笑眯眯地諷刺:“我和表姐又來視察你,做下多少勤快事,明年能升芝麻綠豆大的官兒嗎?”
王小古不客氣的坐下就吃,邊吃邊反唇相譏:“升官?按你說的,人要勤快外,上麵要有人。我說,我辦勤快的事兒,你給我上麵找人吧。”
“你是鼓嗎?好大的麵皮,表姐讓姑母幫你在上司麵前說話還不夠,你還想打我們家的主意?”謝素娟嘖嘖有聲,手指在自己臉上刮來刮去。
王小古翻白眼:“不行嗎?難道你不想我早早的收拾秦壞人。”
謝素娟來了精神:“再說一遍,那天在金殿上,你是怎麼幫英王妃的?”伍婉芬早就坐下來,準備聚精會神的聽。
往往三更她們離開,守門的過來吃餘下的酒菜,再羨慕的道:“到底是王大人,頭回定親是英王妃,英王妃沒到手,又有伍都督家的姑娘喜歡他。”
雖然謝素娟說話最多最響亮,但伍婉芬相中王小古,是個人也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