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初聽到這話,後背發寒,魂不附體。茫然的跟著兒子走到家門外,關門時“咣當”一聲,王老爺醒來,琢磨兒子的話,越想越有道理。
是啊。
英王殿下隻怕不肯歸還繁京。
那,王老爺有了喜色。是不是英王就肯出力尋找繁京,或者已經找到繁京?
繁京的人還在,他的罪責感減輕很多。好歹,能把活人還給嶽家。
......
中秋節一天天的近了,嶽繁京的心一天比一天涼。在她的心裏,還是想過王小古會來找她。
忽然的出現在她麵前,告訴她一切都是誤會。
每一個在感情中失落的人,都有過這樣想法。時不時的出現,再時不時的幽怨。
嶽繁京還推想過多回,王小古找她並不麻煩。
如今想上一想,祖母嶽老夫人是多少的明智。離家的時候,王家大包大攬,說給嶽繁京準備的有馬車,路條上也用王家開出的那張。
嶽老夫人自從聽到嶽繁京離家的消息,就不肯再見她,但是堅持給她準備一輛馬車,再加春枝家的馬車,從王家離開的時候,才沒有出現主仆用腳走的事情。
當時那淒楚的心情,嶽姑娘又是個女子,拋頭露麵走到城門,走上官道,又是一層的傷害。
嶽老夫人還堅持給嶽繁京單獨開一張路條,否則的話,王奶奶變心,嶽繁京離開王家,步步難行。
也因為有這張路條,王小古真心找嶽繁京的話,在京城附近的集鎮客棧裏,問上一問也就知道。
嶽繁京住下店來,就打算買地。房屋經濟是當地集鎮上尋找,與客棧掌櫃的都認得。王小古找到客棧,再尋找經濟,就能知道嶽繁京住在哪裏。
可他沒有來?
他也許忙於下科場嗎?
嶽繁京拿自己相比,她不想爭這種風,也認為下科場更重要。但是尋找自己,也花費不了多少鍾點不是嗎?
他沒有來!
秋月卻漸漸的圓了。
還記得在路上,王小古說起這個中秋節咱們兩個人團圓,要好好的過,給繁京買許多月餅,買很多京裏過中秋的玩意兒。
這個秋月的下麵,就隻有嶽繁京一個人。想到這裏,嶽繁京本想滴下眼淚,就又想到她不是一個人。
春枝的全家送她進京,對於莊稼人來說,拋下地一年,比嶽繁京的情傷還要心痛。
但是春枝全家也來了。
祁氏的全家也在這裏。
這兩個下人的家人,組成嶽繁京新的家人。
她並不孤單啊。
強壓著心底的悲傷,嶽繁京挽著袖子,走去廚房打算幫忙。
今天過節沒有人下地,都在家裏。不大的廚房擠得滿滿當當,張大和春枝的爹負責燒火,春枝的娘、春枝、樹根做吃食,祁氏走來走去的擺盤,檢查還缺少的東西。
見到嶽繁京,都揚起笑容,撐起圓滿的氣氛。嶽繁京覺得心底的傷,悄悄的沒了,她明朗的回著笑容:“我做什麼?”
“不用不用,姑娘操勞這個家,天天辛苦,姑娘歇著。”
大家都這樣說,嶽繁京不由得想想,她到底操勞了什麼?像是沒有。
田地,由張大和春枝的爹種。
家裏,祁氏指揮收拾。
她?
每天都要想想王小古,像是不應該。
羞愧剛出來,還沒有凝聚的越來越多,外麵傳來“嘎”的一聲,像是好幾輛馬車停下來的聲音。
緊接著,馬的嘶鳴聲出來,馬蹄聲奔這裏來。有人說著話:“是這家嗎?”
馬車響動著,又是“嘎”地一聲,停在嶽繁京家的門外。
大門是開著的,就可以看到從馬上下來幾個男子,馬車上下來幾個女子,後麵跟著兩個大腳婆子。
挾風卷勢般闖進大門,男子搖動著馬鞭,女子叉著腰,大腳婆子抄著棍棒,氣勢洶洶喝問:“誰姓嶽!”
“是從幽塞的賤婢嗎?”
嶽繁京心裏格登一下,結合自己當下的狀況,本能想到:永清侯府?伍都督府?
敢在雪夜裏闖沙場的姑娘,怎麼會怕呢?
不過,得先弄明白,再打再吵就不冤枉。
站在廚房門口的她,冷冷反問:“你們是誰?怎麼敢擅闖民宅?”
一個女子大步往前,手指著她厲聲:“你就是敢和我家姑娘爭王小古的賤婢吧?沒有定親的賤婢?想男人了去窯子裏,男人多的是.......”
後麵一長串子話,全是這種惡毒的汙言穢語。
邊城的女子是不太在乎男女大防,但不是能接受髒話。
嶽繁京氣白了臉,想到這事豈有此理,身子微微顫抖。
身後走來祁氏、春枝,祁氏把嶽繁京摟在懷裏,春枝跳出來大罵:“你才是賤婢,你才是想男人......娘呀!”
看清對方人多,春枝一扭身子回廚房,順手把嶽繁京、祁氏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