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正要說這回的貴人進城,雲州的大人可沒陪著。城外都說雲州兵馬到,王奶奶還沒有聽到,說薑知州親自率兵。
夫妻沒去城門等兒子看熱鬧,是王小古進城後,見到王家的下人等在城門,讓下人回家報信,說他等下回家,讓爹娘在家裏等著。
第一手兒的消息,王奶奶所以沒有。
王小古難過中,沒留神也不想和他的娘解釋。王老爺見到兒子安全回來,不想和妻子勞神,讓王小古好好休息,走去城門看熱鬧。
他見到知州薑大人,更覺得妻子的話可笑。但是成親這些年沒有改變王奶奶的談吐見識,王老爺早就學會要想日子安逸,不把他惹急,不理會王奶奶的糊塗觀點。
他為自己中舉和兒子中舉,時常的往雲州官學拜會,認得薑大人。上前見禮,聽一聽內定兒媳嶽繁京的事跡---李威誇,薑大人跟著誇,兒子王小古的話浮到王老爺心頭。
他撫須附合著讚歎,其實心裏想的是,媳婦也算有勇有謀,可不能讓糊塗嶽家送給貴人。
貴人麵前的美人兒多多少,不差繁京這一個。把繁京留在自己家裏,不是敢和貴人爭,反而做的是好事。
王小古為嶽家的態度頭疼,王老爺也同樣。往常最喜歡官場寒暄的王老爺,難得開小差,嘴裏說笑著,心裏想著對付嶽家。
幽塞很快就解圍,沒有破城,也沒有讓困的水米不濟。全城喧鬧,好似又把大年夜提前。在這個歡笑裏,一人一匹馬進城,一眼看到王老爺,王老爺沒有留神。
直到他把王老爺肩膀一拍,吐著舌頭道:“我來的不是時候,城外滿地屍首,要不是看到本國的旗幟飄,快嚇死我了。”
王老爺回頭,得把眼睛張著認上一認:“啊喲,這不是豐年兄嗎?年兄,想來你的脾性又發作,不在家過年,千裏萬裏的跑來看我?”
這是王老爺同科中的舉子,名叫豐聞。王老爺止步在春闈,豐聞也止步在春闈。王老爺回家教兒子,豐聞跟著老爹進京。
他的爹豐先生,以前是雲州官學的先生。家裏好容易走了門路,把他弄回京裏官學。
豐先生一生儒雅,生下兒子卻愛學豪俠。豐聞會幾手功夫,愛逛名山大川。他獨自跑來幽塞,王老爺不但毫不奇怪,並且沾沾自喜的以為,豐聞特意看望。
聞言,豐聞笑了,懷裏掏出一封信,往王老爺手裏一塞:“給!我雖不是特意看你,卻也為你跑一趟。”
然後就東張西望:“你家在哪裏?我下個要去的地方離此十幾天腳程,這雪大的,又是過年,我累了,你家裏想來有好酒好菜,好好招待我幾天。”
王老爺看封皮,是豐先生寫來。以豐先生不同於兒子的嚴謹性子,想來是正經事情,否則犯不著大老遠寄信。豐先生在雲州的時候,王老爺帶著兒子沒少請教他,沒少送土特產,兩家雖沒定通家好,卻儼然通家好。
把豐聞的手握住:“走,回家吃飽喝足,說京裏古記給我聽。”
豐聞牽馬跟他到王家,王奶奶弄酒弄菜,豐聞吃著,王老爺拆信來看。這一看,他隨即起身,對著豐聞深深的作揖:“多謝豐先生,多謝年兄。”
豐先生很喜歡王小古,說他比王老爺才情高,中舉得官不在話下。他在京裏想到明年就是下一科,幽塞時常戰亂,怕王小古分心不能向學。邀請王小古進京攻書,就在京裏秋闈,然後趕京裏的春闈不用麻煩,到殿試的時候路也熟悉人也熟悉,更是諸事方便。
王老爺感激涕零,他也曾想過讓兒子王小古提前進京。
秋闈八月,春闈第二年二月,等放榜後,路遠的如幽塞這地方,真正是趕考。
不趕,就要趕不上。
而等趕到京裏,科考的原因,京中米就更貴矣。米貴的意思其實是下處也難找。曆年裏趕考的人,有住到城外道觀土地廟裏。實在沒有地方住,不檢點的尼姑庵也能容身。
件件事情,就此變得不方便。
如果王小古提前進京,住的地方提前找好,也免去趕路的焦慮。王老爺沒說出口,是他在家裏有往來應酬,不能跟去。讓王奶奶跟兒子去,又怕她不能約束。
豐先生這封信,有如急時雨。
喊著:“小古,快來給年伯磕頭。”王小古不明白的時候,幾個頭先磕下去。等到他起身看過信,明白了,不高興離開嶽繁京的情緒隻在麵上打個轉兒,就換成興高采烈。
他要是把繁京也帶走,這親事豈不是穩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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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站貌似整改,評論區看不到了,仔暫時沒看到臨時性方法,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