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和楊氏腦海裏嗡嗡作響,不停的閃動著這一句疑問。
嶽良菊在嶽占先第一句應承的話出來以後,就麵帶諷刺,像是認定這位二哥看不到她常年讓人指點的苦處,被虛無飄渺的榮華富貴動心懷。但是嶽占先堅定不移的再次聲明,他願意拿女兒結交京裏貴人時,神情既不追捧,眼神也沒有閃動貪婪,嶽良菊明白了,這位精明的二哥不會辦錯事情,這一回來的貴人,隻怕與她遇到的不同。
嶽良菊一下子就傷了心,舊事滔滔如炸堤般在眼前晃動,讓她的眼神變幻,一會兒瘋狂一會兒尖銳,麵上也如癲似狂。
熟悉嶽良菊的人,包括這個房裏所有的人,都能知道這是嶽良菊隨時會發瘋的前兆。
但是卻沒有人出來阻攔,嶽占先看似一意孤行的話,是先一步出來的癲狂湯藥,讓房裏的人各各為之神魂顛倒,想個不停或者不吐不快。
奶娘祁氏不是有見識的人,所以跟風在所難免。她心裏隻閃動一句話,跟著二老爺不會有錯。搶先一步在嶽良菊開口以前,祁氏尖叫一聲:“老夫人,好事兒先僅著大姑娘!”
定親的事情,哪有姐姐沒論嫁,先說妹妹的道理,祁氏這句話並不算出格。
這尖叫聲裏,嶽良菊渾身一顫恢複一些清醒,她再次打量眼前的人。
母親花白頭發麵有皺紋,她有了年紀,再不是當年那整夜為自己思慮的身子骨兒。
二哥雖然有精明的名聲,卻過於精明不能算是好名聲。時常有人在他背後說,算來算去的人隻怕好不到哪裏去。
嶽良菊最後看的是大侄女兒嶽繁京,她沒有父母,祁氏又已經改口。就算自己再出頭,也改變不了繁京受祖母左右。
嶽良菊冷淡的想著,會嗎?
她嶽良菊遇不到的好人,卻讓侄女兒們遇到?
等著看侄女兒笑話雖然不對,但如果繁京遇到難處,這個責任應該由二哥嶽占先負責。
老姑娘的名聲不是虛假的,嶽良菊即刻搜枯腸挖肝肺的回想,幾年以前二房曾對她不算客氣,至於那天二房自己有事,嶽良菊才不去想。幾個月以前,二房走路沒看到自己,沒和自己打招呼,等等……
嶽良菊心情大好,她遭遇不幸,憑什麼這個家裏別的人都過得好,平時呢,還裝著安慰妹妹容忍妹妹,天知道妹妹成天看著你們夫妻成雙膝下有女,妹妹一直容忍你們。
嶽良菊緊緊閉上嘴,想著她偏偏不點醒二哥,也不點醒祁氏,至於母親,她這一輩子都活在“還京”的夢裏,嶽良菊自問點不醒她。
老姑娘受到刺激後,隨時欲出的性子,就這麼按捺下去。房裏,隻有嶽老夫人笑意盎然的嗓音。
“成啊,我就隻為繁京、朝環和吉環操這一回心。”
這是明擺著把大房和三房撇下來,紀氏張張嘴,想說什麼又沒有開口。楊氏張張嘴,想說什麼又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