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繁京自從沒有父母,祖母總得多加照顧於她,座位離祖母最近,就離房門最遠。但她沒有最後一個出門,而是在這種時候也受到大伯父的照顧。嶽居功特意的說聲:“繁京,回房歇著吧。”
既然這樣說,大奶奶紀氏就讓了讓路,帶著女兒嶽愛京跟在嶽繁京後麵走出正房。
雪撲麵的來,還是剛才那麼的茫茫,但和每個人心頭的冰凍相比,可就遜色的多了去。
紀氏心事重重的走著,忽然道:“繁京侄女兒,”
嶽繁京很不想和伯母談話,有些無奈的站住。
大伯母能說出什麼呢?
隨便一想也就能知道。
隻能是為祖母鍥而不舍的在“還京”上打主意,想從自己嘴裏套幾句話,而這幾句話還需要符合大伯母的心意。這樣等祖母晚上再重提的時候,大伯母搪塞祖母就多一個幫手。
嶽繁京無父無母,臉麵前最大的靠山是祖母。實在犯不著為討好大伯母,而把祖母得罪。
數著紀氏帶著嶽愛京走近的腳步,嶽繁京開始尋思。早早的準備好話,在大伯母一定要扯上自己對抗祖母時,把大伯母牢牢堵在心門之外。
雪地走路艱難,紀氏一步步的走近,每一步都足夠她斟酌。她的笑容展開,卻一看就是內心在展開。
笑容越來越濃,可見想的就越來越深。嶽繁京對著這笑,沒來由的打上一個寒噤。
嶽愛京見到,嚷道:“大姐姐受涼了嗎?”
“哎,真不會說話。就要過年了,哪能說姐姐要生病?”紀氏推嶽愛京一把,對她沒好氣。
轉過臉麵對上嶽繁京,又是滿麵的笑容,疼愛和慈愛在麵上交織往來,再一古腦兒的對著嶽繁京砸來。
“繁京啊,就要過年了,你雖沒有父母,卻有伯父伯母,還有姐妹們,可不許哭。但凡有不高興,就來找大伯母說說,大伯母嘴笨,但陪你說說話解解心懷卻還中用。”
嶽繁京心想,您自己倒是聽聽,您是嘴笨的人嗎?對於這挾帶著親情而來的關懷,嶽繁京屏氣凝神,嚴陣以待。
從表麵上看,嚴肅認真的,當長輩的挑不出毛病。紀氏就滿意的笑了笑,張了張嘴:“祖母說的事兒……。”
“哎呦,我的娘喲,”
“哎呦,我的娘喲!”
“哎呦,我的娘……。天呐,我居然罵了她!”
三連聲的驚歎從不遠處飄來,把紀氏即將出口的一番話打斷。紀氏頓時沒了興致,掃興的循聲怒目:“是誰大呼小叫,難道不知道我們嶽家是這幽塞城裏最有規矩的人家!”
離開十幾步的地方,嶽老夫人的正房門外,那廊下沒雪的一處,楊氏癱軟的姿勢依在嶽行前的身上,她的人哆嗦著,嗓音好似雪地裏抖動的木葉,處處透著對風雪的後怕。
太害怕了,又是逆風,楊氏沒聽到紀氏的不悅。繼續的,她表達著恐怖:“三爺,我真的把良菊罵了?”
神色中的膽怯和不久前的撒潑判若兩人,嶽愛京悄悄的一樂,嶽繁京就跟著沒有忍住,扯動嘴角,也有了一個笑容。
------題外話------
抱一抱呀,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