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的每一鞭都帶著滾燙的靈力,灼燒著小鳥的皮膚,似是在報複她那天燒光了自己的頭發。
怖人的骨節鞭劃碎身體、再落在地上的聲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耳朵,廣場上響起十月的哭聲,李未捂住了她的嘴,“別哭了,她忍得住。”
十月的哭聲戛然而止,李未在她耳邊低聲道:“仙尊早已命人在她的飯菜中下了可以鎮痛強體的藥物,而且她的修為不低,隻會受些皮肉傷。”
除了李未和時雪,幾乎沒有人知道小鳥的天賦極高,李秋還當她是個什麼也不會的小笨蛋。
她已經閱讀過防禦的心法,此刻緊閉著眼睛不斷驅訣護體,帶著內力的鞭子打不壞她的經脈,卻能將她的肉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順著羽毛一滴滴掉落,流在地上。
小鳥心中不屑,師祖?不過如此,法力如此低微,完全傷不到她的要害。
她都懷疑這個師祖有沒有好好修煉,幾百歲的人了,怎麼修為還這麼差勁,還不如爺爺給她的一鏟平底鍋來得疼,爺爺可一點法術都不會呢。
但為了少挨些鞭子,小鳥還是發動了自己的裝死大法,兩眼圓瞪,晃悠幾下倒在了地上。
人群中一抹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小鳥不可思議地望著那個人離開的背影,是姨姨……
姨姨也來了,那肯定看到自己受刑的樣子了。
為什麼沒有多看她一眼呢?是不是也嫌棄她丟人了?
小鳥很傷心地合上眼,屏住氣息。
李秋哼了一聲,沒有遲疑地抽完這一百鞭,心底快慰,小小畜牲也敢和他作對?
“丟去柴房,任何人都不許給她療傷!”李秋撇下鞭子,黑幽幽的眸子瞥了時雪一眼。
時雪頷首,深邃的眉眼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他邁開腳步,輕薄飄逸的衣擺隨之擺動,留下一股清幽香氣。
“啾啾……啾啾……”
小鳥被喚醒,身上的疼痛立馬卷來,她皺臉,尋著聲音望去,看到柴房的小窗戶口瞪著兩顆大眼珠子。
嗖——
一袋小米被扔了進來,大眼珠的主人壓著嗓子說:“啾啾,我給你帶飯了,你快點吃,別被人發現了,裏麵還有金創藥,你自己塗塗……”
“十月師姐!”小鳥驚喜,捧住袋子,爬向窗口下麵,那個窗子很小很高,十月需要蹦起來扒住窗沿才能吊在上麵。
十月為了多看小鳥幾眼,反複做著引體向上,累得滿頭大汗,“小點聲小點聲!師父跟他們聊天支走了看門的,你快點吃,快點快點!”
看著小鳥狼吞虎咽的樣子,十月掉了金豆豆,“啾啾,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等你出來,我讓你當師姐……”
小鳥傻笑,點點頭。
十月又有點後悔了,其實,她還是想當師姐,當啾啾的師姐,就可以照顧啾啾了。
“誰在那!?”
十月扭頭,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就跑了。
柴門被推開,一陣灰塵揚起,小鳥趁機把沒吃完的糧食藏在柴火裏,躺在地上,伸出半截舌頭裝死。
來人見狀,又把門關上了,“好大的血味,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他折返,掏出藥瓶給小鳥上藥。
這位弟子的操作有點迷。
他不怕被師祖懲罰嗎?
身上涼颼颼的,緩解了鞭傷的疼,小鳥等他走後再度爬起,吃起東西來。
白花花來時看到的就是小鳥這副沒心沒肺啄米的樣子,她的來到悄無聲息,隨意坐在地上,撐著下巴看她。
小鳥餘光瞥到了她,嚇得小心髒撲通撲通,想到外麵還有看守的人,她沒有出聲,直接撲進了她的懷裏。
白花花冰涼的手指撫摸小鳥的羽毛,上麵傳來黏膩的觸感,她秀眉微擰,“上過藥了?”
小鳥微笑,好似全然不在意自己受的刑罰,“看守的弟子給俺上的,姨姨,你怎麼進來的?”
白花花自嘲地笑笑,她隻是一縷神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自然沒人能察覺。
“俺在廣場上看到你了,姨姨也是這裏的弟子?”
她看到了表妹白雪?
白花花不自然地偏過臉,眼神閃了閃,十分心虛,“嗯……”
小鳥眼睛亮了,“那你在哪個峰,俺以後去找你!”
太陽穴突突地跳,白花花恨不得撕碎自己這張破嘴,“不可,以後你見到我要裝作不認識,不可以喊我,我方便的時候自會來找你。”
為什麼呢?小鳥想問,但她再也不敢不聽話了,隻乖巧地答應了,剛才還開開心心的,現在又有些低落了。
姨姨,是怕丟臉吧。
自己這次在門派是出了名了,姨姨肯定不想和自己這樣的小鳥扯上關係的。
不過沒關係,姨姨說還會找自己的,嗯嗯!
隻要還能見麵就好,嗯嗯!
幾個呼吸而已,小鳥已經說服了自己。
然而白花花的想法十分簡單:不能讓她和表妹對上,不能讓人知道自己變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