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著火了！著火了！”
“二樓燒起來了！三樓有人住嗎？有的話快下來啊！”
“快打119！快打119！”
……
老式的小區房樓下，人群騷動，看著二樓陽台衝天的火光，驚呼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三樓。
地上滿是啤酒瓶的客廳裏，李曜捂著肚子，踉踉蹌蹌跪倒在沙發旁，豆大的汗珠不停從幹瘦又蒼白的臉頰上滑落，腹部刀絞一般的疼痛簡直讓他窒息。
李曜緊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盤起，掙紮著站起身往沙發上手機方向撲去。
他現在情況很不妙，樓下還著火了，他本能地想要拿到手機打電話求救。
但是現在他身體的情況已經差到了極點，即便李曜牟足了全身的勁，最後還隻是撲到了沙發一旁的地上，距離手機的位置還有好一段的距離。
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李曜臉上的神色變得痛苦而絕望，隻能放棄了掙紮，認命般蜷縮在地上，任由腹部的疼痛不斷加劇，往全身蔓延。
看來，他今天是真的完了。
無論樓下的大火會不會燒上來，他都完了。
半年前，醫生就給了他一張胰腺癌晚期的報告單，告訴他隻剩幾個月的壽命了。
現在，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不過能在今天死去也挺好的。
今天正好是他那三個孩子的祭日，能跟孩子們在同一天離開，也挺好。
“咳咳……”
濃煙挾裹在空氣中，從微弱的呼吸裏鑽入肺腔，嗆得李曜忍不住一陣咳嗽。
李曜無力地轉頭，看向已經冒出陣陣濃煙和火光的臥室，眼神空洞而絕望。
轉念一想，來一場大火也好，省得他死掉以後沒有人給他收屍而腐爛在這個房間裏。
火勢的蔓延也比李曜想象的還要快，隻是短短幾分鍾就燒到了客廳裏，往四周瘋狂席卷蔓延。
周圍充斥著的濃煙讓他幾乎沒法正常呼吸，四周的溫度越來越燙，意識越來越模糊，已經疼痛得近乎麻木的身體也好像越發的輕飄飄了起來。
周圍的時間變得緩慢，聽著客廳鍾表的滴答聲，李曜無神地看著已經席卷上火舌的天花板，腦海裏如走馬燈般的回憶起了他這四十多年蹉跎的人生。
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三代單傳李家大少爺。
二十二歲時家裏出現金融危機，被安排了一場商業聯姻，跟毫無感情的薑家大小姐，他的大學校花同學薑月桃結了婚。
結婚後不到一年，父親病重，他接手不到半年，成功把家底拜光，還沾上了賭博。
在輸光城裏最後一套房後，帶著本來就不愛的老婆一起回了鄉下，又沾上了酒。
接下來的日子裏，就每天嘬幾口酒流連鎮上的小賭場，過得醉生夢死。
直到半年後，他的妻子薑月桃因為勞累過度流產差點一屍四命，他才知道自己當爹了，而且還是三胞胎。
而等他知道這一切反應過來的時候，九死一生才撿回一條命的薑月桃已經被娘家人接走。
也是直到薑月桃離開，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已經愛上她了。
他也無比後悔，後悔沒有能夠好好照顧好她，讓三個孩子隻在媽媽肚子裏呆了六個月就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薑月桃離開後，他有去找過她想要改過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