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大葫蘆呦---”高昂的叫賣聲在濘沙河岸邊回蕩,但卻一點兒也不突兀,因為這裏是鎮上唯一的集市,到處都是幾個村鎮來回趕集的賣貨人。
“來看看我這葫蘆。”貨郎喊住一個白麵年輕人,瞧他身後背了個藥簍就知是個采藥師:“藥師,咱這葫蘆是剛采的,又大又圓!”
那白麵藥師擺擺手道:“不了不了,今日為夫人采買胭脂,銀錢已無,下次下次。”說罷背著藥簍走了。
這葫蘆貨郎還未來得及留客,那藥師早已不見蹤影,無奈歎道:“今日不利,一個都沒賣出去,且收了去喝酒算求!”
就在此時一陣風吹來,將他手中的葫蘆吹進了濘沙河,水流湍急可不敢往裏跳,那貨郎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葫蘆隨著河水越飄越遠。
濘沙河的下遊是大屁村,近水靠山,人煙不旺,若不是縣老爺某日放了個大屁,還真想不起來他的任地還有這麼一個村。
村名從何而來無人得知,隻知道自古大家就叫它大屁村,窮山惡水,破敗不堪,著實是個燙手山芋,爛在手裏燙一手包還丟不得,隻得了地廣人稀這麼一個好處,縣老爺大手一揮,得了,就當個垃圾場吧。
自此,大屁村得了個其他稱呼,垃圾村。
縣裏、鎮裏的垃圾都運往了此處,想起來了就派人去焚燒幾次,想不起來了就先堆那兒,哪天想起來再派人去。
這葫蘆飄啊飄啊,走著水路逍遙快活,不多會兒就飄到了垃圾村,卡在了石縫中。
“咿呀,咿呀~咿呀~”稚嫩的童聲從遠處傳來,似乎是在唱歌,聽起來倒是歡樂。
期間還伴隨著樹杈劃過碎石和野草的嗖嗖聲。
“咦~?”
一隻黑黢黢的小手捏著葫蘆杆用了不少力氣將其從石縫中拔了出來。
“水瓢!”轉而又聽那稚嫩的聲音疑惑道:“兩個。”
這意思就是這葫蘆劈了就是兩個水瓢,若是這葫蘆真的有靈智,怕是聽了要氣死去。
隻可惜這萬物並非都和人一樣開了智,能學會思,能言會造。
小黑手將葫蘆放進了破爛繩網中,手裏拿著樹杈朝著前方出發。
遠遠望去,竟有三座大山在前方,漆黑陰森,仿佛三張大口吸人精魄舐其骨血,小手有些害怕的握緊了手裏的樹杈,嘴裏嘀咕著什麼,然後堅定地向前走去。
他又和往常一樣,去那三座大山上探險尋寶。
——
不管是雞鴨還是牛羊,野生的動物總比家養的生命力要頑強,也更凶猛強悍,畢竟食物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想要吃飽肚子活下去,總要慢慢磨練出鋒利的爪牙,咬死一切敵人。
“去!去!”樹杈的一頭早就被磨得尖銳,小孩使勁的揮舞著,想要趕走這三隻循著味聚集過來的野狗,但控製不住顫抖的小身子還是暴露了他此時的恐懼。
他身後保護著的是一個……人型生物,半個身子被垃圾掩埋,半長的頭發還掛著爛菜葉子和不知名的湯湯水水,趴在臭氣熏天的垃圾堆上不知生死。
三隻野狗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齜牙,喉間發出帶有威脅的低吼。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出現。
“嗬——”【吵死了】。
聲音不大,三隻野生的獸類卻感到了無比巨大的壓迫,恐懼使得它們不敢再造次,立馬夾著尾巴慌忙四散逃跑了。
原本趴在垃圾堆上的人型生物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爬起來,就像是肢體不協調一般,踉踉蹌蹌的向前走了兩步,最終支撐不住哐一聲麵朝下的摔在地上。
隻有眼珠子在咕嚕咕嚕的轉著,觀察著四周,她現在躺在一堆垃圾上,周圍臭氣熏天,就在鼻子五厘米處還有個臭雞蛋。
“嗬——嗬——”【這是哪兒,我居然沒被炸碎!】
今天早上,ljj-gsj-7像往常一樣從她的大皇宮中起來,巡視了一下自己領地,並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類和喪屍闖入,這讓她十分滿意。
在一眾閃瞎眼的寶貝中挑選了一個碎鑽發夾,站在鏡子前美了半天,心情舒暢的摸去了人類基地淘貨。
作為有智慧的喪屍,她和隻能嗬嗬嘶吼的低階喪屍沒有共同話題,能說上兩句的幾百年見就遇見過一個,那是個和她一樣有智慧的同類。
遇見他時,他正指揮著喪屍大軍進攻人類基地,還邀請自己加入,說是共創隻有喪屍的和諧大社會。
看這個唯一的同類一腔憤慨的控訴人類,激情昂揚的訴說一個隻有喪屍的世界是多沒多麼美好,說的ljj-gsj-7都要心動了,體內某種說不清的東西在呐喊在嘶吼,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