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辛卯認識了這麼久,從來沒聽過她這麼直接的表示,許睿和霍思慎一下子覺得有些感動:“辛卯……”
然而這個人根本不領情:“哎哎哎……別這麼喊,雞皮疙瘩要起來了。”
於是她的背上又遭到了兩下重捶。
護士一邊笑著,一邊小心地在辛卯手上纏著繃帶:“你們關係真好。”
辛卯嘿嘿一笑,而站在她身後的兩個姑娘也抿唇笑了。
“好了,這幾天千萬別碰水,每天都記得換藥,每個醫療帳篷裏應該都有藥品能換,找個空的去就行。”護士替她打完最後一個結,稍稍把紗布給捋捋平,“我先去幫忙了,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發燒或者疼痛,一定要及時說。”
“謝謝護士姐姐。”
那名護士笑了笑便小跑著離開了。
江雲邈和方以寒見她走遠,又不約而同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人在意這裏的情況,大多數人都在忙著處理新送進來的病患,仿佛剛才那段駭人至極的插曲從未發生過,隻是所有人的臉上都多了幾分恐懼。
畢竟剛才的那頭“惰”是由病患變異而成的,誰知道下一個蹦出來的外形驚悚的“蝕”會不會就是自己眼前負責的那個病人呢?
兩個人是收到隔離區內出現了“蝕”的消息趕來的,甚至聽說還有人受傷了。而他倆到場的時候發現,這頭“蝕”已經被製服,還沒來得及去查看這龐然巨物的屍體,就聽見角落裏傳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一眼望過去,就看見辛某人紅著眼角,齜牙咧嘴的模樣,身後還站著她的兩個室友,表情都很是無奈。
“我們倆聽說有人受傷於是趕過來了,而且一個是醫護人員,另一個是還沒正式入職辰侍的學生,是為了擋住‘蝕’才受的傷。我本來還在想,究竟是哪位勇士,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咱們英勇無畏的小師妹。”江雲邈發表了一通語氣奇奇怪怪的話,然後表情恢複了平靜,又壓低聲音問,“你說……那頭‘惰’是病患變的?”
“嗯。我把它擋下之後,周圍的辰侍想要衝上來幫我,有個醫護人員突然喊了一聲,讓大家先別動,因為它是剛剛收容來的病患。”
辛卯也低聲回答,正低頭撥弄著手上的紗布,想把紗布條邊上豁出來的根根須須給扯掉,險些把包好的繃帶給整個扯鬆了。
旁邊的方以寒看不下去了,上頭捏住了辛卯的手指,沉聲道:“別扯,扯壞了還要重新消毒重新包。”
聽到“重新消毒”四個字,辛卯立刻一抽手,把雙手全都背在身後,抬頭看著他說:“不扯了,不扯了。”
果然,一聽到要消毒,辛卯立刻就聽話了。方以寒彎起嘴角笑了笑,江雲邈卻跟見了鬼似的,一臉驚悚地往後退了半步,而許睿和霍思慎隻是對視了一眼,對某些暗戳戳的事心知肚明。
江雲邈一邊搖著頭一邊嘴裏發出“嘖嘖嘖”的感歎,被方以寒木著一張臉,毫不留情地用手肘捅了一下側腰。
被突如其來地這麼一個肘擊,江雲邈“噗”地一聲被肘彎了腰。他咳了幾聲,聲音滄桑哀慟得像是個怨婦:“我去……以寒,你變了,你不愛我了。”
聞言,一個坐著兩個站著的姑娘麵對著眼前這兩個大男人,眼神突然就微妙起來。
方以寒眉毛一抽,朝江雲邈投去了很是嫌棄的眼神:“嘖……我認識了你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知道你這麼惡心。離我遠點。”說完他想了想,又嫌棄地皺著眉頭:“滾遠點,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