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祖點點頭,“看來幹這樣的事都是要多花好多錢的。”
“不錯,江湖中的錢來得快,但去的也快,和在家可大不一樣。在村子裏幾乎花不了什麼錢,像你們家那樣的,吃的自己種自己養,穿的自己織,用的自己做,其餘也就是買點自己做不了的東西。不看病的話,一年到頭十兩銀子都花不完。當然,你師父我是看得開,自己能掙錢,孩子也獨立謀生了,所以舍得花錢。但江湖中像我這樣的可不多,後麵見多了,你就知道了。”
劉繼祖點點頭,心想像你這樣花錢大手大腳,一般的農家怎麼供得起。看來我也要多掙些錢才能讓一家人像師父這樣過好日子啊!兩人吃完飯結了賬,又是一百多文錢。
劉繼祖無奈地搖搖頭,跟著吳倫來到縣城最好的一家客棧,要了一個房間。
對此,吳倫解釋道:“不是師父舍不得花錢再給你開一間房,是不放心,你還是跟我睡地鋪吧!”
劉繼祖卻並不在意,習武後他也是一個人在堂屋睡地鋪,他回道:“沒事兒,我知道師父是為我好。”
這家客棧比驛站附近那家的條件要好不少,房間也寬敞一些。吳倫直接躺到床上就睡了,劉繼祖放好了包袱,一個人去買書。
書店在縣學的旁邊,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實際上,整個縣城也沒多大,劉繼祖閑著沒事,就在縣城的各個街道閑逛。一個時辰不到主要街道就逛完了,他提前算好了路,這時正好逛到書店附近那條街。
這條街離著縣學近,全縣考上秀才的讀書人和縣裏富貴人家的子弟差不多都在這裏了。劉繼祖這樣的算是異類,他也是有資格來這裏讀書的,但他要學武,也不想去考科舉,就一直沒來,這次來買書也隻是掩人耳目的借口而已。
這時,縣學剛放學,隻見從縣學裏出來的都是些花花綠綠、塗脂抹粉、妝容精致、衣著考究的年輕人。要不是知道那裏是縣學,劉繼祖估計連男女都分不出來了。這種場麵,他第一次來縣城考秀才時就見到過,當時就十分詫異,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男人會這樣,為此還曾專門請教過田先生。
田先生有些無奈地解釋道:“這是從京城興起來的,最早的苗頭出現在建國六七十年時。那時大周國力強盛了,一些有條件的男人就開始講究起這些了,以讀書人為甚。這些年這種趨勢愈演愈烈,先是在京城,再是大城市,然後到普通州城,最後是縣城。現如今,整個大周到處都有這樣的讀書人。他們先是講究吃穿享受,後來慢慢開始學女人化妝、穿花花綠綠的衣服、行為舉止也越來越像女人,整日淨是清談享樂,不思進取。國家靠這樣的人治理,遲早要出亂子啊!”
想到了田先生,劉繼祖心裏又是一陣傷感,他甩甩頭,抬頭看了看道路盡頭的縣學。隻見縣學兩邊一邊是倚紅樓,一邊是偎翠樓,再下去是兩家裝修豪華的酒樓。從縣學出來的讀書人,都三五成群地進了這些地方。再下去是一家賣文房四寶的店和一家書店,店麵狹窄寒酸,一個客人也沒有。
劉繼祖買了幾本書和一些紙墨,就回客棧了。
吳倫已經起來了,正在活動身體。
他們師徒兩個每天都會擠出一個時辰來鍛煉,這是武者的規矩。他們早養成了習慣,一天不練就會感覺武技水平在下降。
吳倫見劉繼祖回來了,說道:“你收拾收拾,咱們差不多去吃東西了,去晚了可就沒地方了。今天給你喝酒,算是慶祝你出師!”
劉繼祖現在對喝酒反而沒什麼興趣了,但也不能掃師父的興。他連忙把東西放下,又洗了洗臉,就和吳倫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