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一家私塾中一位少年在吟誦著道德經中的經典,一旁的先生卻是暗自無奈的搖了搖頭。
“夜靈雲你這家夥背了多少遍了還背不會,是不是存心氣先生的,挨了六次戒尺了還不夠嗎?”教書先生是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色學士服,齊肩長發被一根青色絲帶係在腦後,雖是平平無奇,但是那一身儒士風範顯露無疑。
“回稟先生,恕弟子愚鈍,望先生莫要生氣,弟子願受責罰。”夜靈雲跪在先生麵前,雙手呈上戒尺,一臉誠懇的看著教書先生。
“罷了罷了,今日就此下課,明日再檢查,回家之後多加溫習,不可貪玩。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教書先生對著夜靈雲擺了擺手,夜靈雲恭敬的行禮退出了私塾。
夜靈雲年方十六,教書先生雖然開了一間學堂,但是至今為止都沒有什麼學生,不是沒人來,而是教書先生壓根兒就不想教,唯獨就教了夜靈雲這一個。
夜靈雲是教書先生收養的一個孤兒,但是教書先生確從來不許夜靈雲叫他爹,隻讓他叫先生,夜靈雲一直納悶為什麼不準,養育之恩大於天,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準我叫他爹?
對此,夜靈雲思考了十幾年都沒有想出這個問題來。教書先生名叫柳長空,平日裏除了每天教教夜靈雲禮法以及一些儒家經典之外,基本上都是在酒館飲酒度日。
夜靈雲回到家中,簡單的背完道德經之後,抱怨道:“先生啊,你以為我是真的不會背嗎?我因為我知道這些東西背完之後又得背更多的東西,我寧願多挨幾戒尺我也不想多背了,那些東西太煩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夜靈雲已經背完了把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書籍溫習了一遍。
“該去找先生了,不然今天又要被逼著背那一堆雜七雜八的古怪書籍了。”夜靈雲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服,隨後快速的向酒館。
酒館中魚龍混雜,有著一身道袍的道門子弟,也有這衣冠華麗的富家子弟,當然也不乏江湖人士,雖然江湖仇殺不在官府的管製之內,但是江湖人士卻不得對平民百姓出手,違者,斬立決!
“掌櫃的,我家先生在不在酒館之中,此時先生該回家了。”夜靈雲對著掌櫃微微一禮,常言道,禮法不可廢也。
“咦,靈雲,你家先生這幾日都沒到酒館來啊,你怎麼會到這裏來尋他?”掌櫃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平日裏對教書先生很是尊敬,教書先生來次喝酒之時也會偶爾教一下掌櫃的兒子,故對夜靈雲也並不陌生。
“哦,我知道了,先生可能先回私塾去了,我先告退了。”夜靈雲納悶了,先生一向嗜酒如命,這幾日怎會連酒館都不曾來過?
這幾日,先生似乎都有點反常,平日裏就連教書也會不到炊煙起不會下課的,這幾日確實短短一個時辰就匆忙下課,莫非,先生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念及此處,夜靈雲匆忙趕回私塾,卻不料,行至半路之時,私塾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滿天的火星四散而開,那衝天而起的火熊熊燃燒,這一刻,夜靈雲的心徹底涼了……
夜靈雲一路連滾帶爬的跑到私塾,看見了一地斷肢殘骸,私塾的地板站滿了粘稠的鮮血,柳長空胸前一刀貫穿的刀傷在緩緩的滲出鮮血。
“靈雲,你來了……”柳長空嘶啞的聲音在夜靈雲耳中想起。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夜靈雲找到眼前這個陪伴了他十六年的男人已經垮了,不再是當初那個每天教導他,養育他,守護他成長的那個中年書生了。
“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夜靈雲發了瘋一樣的撕破自己的衣袖,用破碎的衣衫拚命的想堵住柳長空身上的傷口。
“靈雲,沒用的,該來的總會來的,是十六年來,我沒有盡到為人父的責任,咳咳……”話未說完,柳長空咳出一攤鮮血,“你恨我嗎?”
“我不恨您,隻要您不死,我什麼都願意,先生別說了,我現在就去叫郎中過來,先生我,我……”夜靈雲眼眶中擠滿了淚水,語氣哽咽,他努力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幕不是真的,但是這手中的鮮血卻是切切實實的染紅他的衣袖。
“靈雲,十六年來,我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你,你也沒有被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