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所謂的懺悔室在犯人們心目中確實是堪比地獄的存在,能讓這些悍不畏死的傭兵提起那地方便噤若寒蟬,如果淩未墨她爸也在裏麵的話,這麼多天下來老爺子恐怕也不能要了……
我正胡思亂想著,監獄大廳的鐵門突然吱啦啦的打開,一隊荷槍實彈的守衛走了進來,朝我喝道:“葉凱!出來受審!”
受審?我一下子愣住了,進來好幾天了都沒人搭理我,我都差點兒以為丫們早把我給忘了,冷不丁要提審我還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
“凱哥……保重啊!”眼鏡狐聲音哽咽,鏡片上也蒙了一層水霧,馬強想張口說什麼,但猶豫了好久還是沒有說出口,黑爪熊則沉默著走過來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狠狠給了我一個熊抱。
“熊哥,你們這是幹嘛?”我是真有點兒懵了,還有點兒怕,這好像是生離死別的調調啊。
“兄弟,雖說咱們剛開始鬧點兒小矛盾,但這幾天處下來還是挺愉快的,”黑爪熊猶豫一陣,最後狠了狠心決定告訴我真相,“咱們這裏受審的犯人,審完之後不管什麼結果,人都會關進黑牢去。”
什麼!?我的腿一下子就軟了,難怪這幫家夥都是一副向遺體告別的德行,這是在送我最後一程啊!
“葉凱,出來!”囚室的門已經打開,好幾把槍同時指著我,隻要我稍有異動鐵定會被射到天花板上,連馬強他們三個也不能幸免。
到了這個時候我反而釋然了,反正現在就算跪下求饒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索性去闖一闖他們的懺悔室,反正丫們不知道他們的鐵箍對我沒用,我還有踩不死這個神獸護體,就算進了黑牢也未必沒有一拚之力,就算拚不了也要濺丫一腔血!
用一隻手整整自己稍顯淩亂的頭發,另一隻手吊在胸前,我像個慷慨就義的烈士一樣昂首挺胸走出了囚室。
兩個看守從背後扭住我肩膀,抓起我就走,我奮力掙紮一下,“放開我!我自己走!”
忌憚的看了看我手上的鐵箍,兩個看守悻悻的放開手,任由我領頭大步前行,隻能端著槍警惕且猥瑣的指著我的後腦勺。
我這副正義凜然從容赴死的姿態瞬間感染了關押在這裏的一眾傭兵,跟我交情好的黑爪熊眼鏡狐等人雙目含淚雙拳緊握,沒什麼交情的也不顧宵禁命令大聲叫好拚命鼓掌,一瞬間凱哥的人望達到頂點,這個時候要是喊一句氣壯山河的豪言壯語絕對能把氣氛推向一個新高潮,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這話太不吉利,咱們看電視電影都知道,一般刑場上喊冤枉的都能在人頭落地前等來刀下留人的命令,喊“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的,一般都死定了,其同夥武功再高本事再大都救不下這些長烏鴉嘴的二愣子。
“往哪兒走!?”我理直氣壯的高聲質問一個看守。
“……左”守衛鬱悶道。
“帶路!”我眼一瞪,“上刑場也不給頓斷頭飯,你們真不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