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陳四海的師徒孽緣一經爆出,我們立刻將那至關重要的盒子扔後腦勺去了,一顆顆八卦之魂前仆後繼的熊熊燃燒,連盒子什麼時候掉的,掉在哪兒都沒注意。想到這裏我們不禁汗顏,就我們這幾副顏色,當個娛記沒事兒趴明星窗戶底下聽個牆角炒個緋聞還成,靠我們做英雄維護世界和平,恐怕灰太狼從青青草原崛起一統歐亞大陸的時候,我們都還在研究它和喜羊羊不得不說的故事……
好在,伊甸園這次派來的人都已經全軍覆沒,一時半會兒不會再來,沒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狗血情況發生。經過我們挖地三尺的搜尋,那個跟著小道士婁文遠一起被抽飛,跌落到山下的盒子終究還是被我們撿回來了,僅耗費五個小時……
當我們灰頭土臉拎著盒子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婁文遠經過幾個小時的冷靜,已經從崩潰狀態中走了出來,現在正五花大綁著安靜的坐在角落裏發呆,除了偶爾流露出一絲心如死灰憤世嫉俗的頹廢絕望之外,神態平靜表情木然,看上去離大徹大悟五蘊皆空僅差一步之遙。我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把繩子解了,這小子肯定能寫出悲愴蒼涼流傳千古的絕世佳句來,一不留神說不定就成詩人了。
本來我還想跟婁文遠打聽打聽他那師父肖劍龍,畢竟按師門輩分算我師兄的徒弟就是我師侄,作為我那瘋癲師父的衣缽傳人,門下出了這種背叛師門的叛徒,我有責任與義務代老東西清理門戶。
雖然我心裏不願意幹這種打打殺殺的事兒,從我這徒孫的身手看他師父我也未必打得過,但從小受著尊師重道的傳統教育長大的我絕對不能允許這種師門敗類逍遙法外:陳四海再混蛋能跟我那妖僧師父比嗎?老子跟著那瘋和尚十二年屁本事沒學會,還被整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德性都沒動過背叛師門的念頭,那老小子怎麼就敢欺師滅祖啦?還有沒有先來後到……呃,長幼尊卑!?不教訓還反了天了!
相較於我的義憤填膺,陳四海對我的好意反應頗為冷淡,用老家夥自己的話說,他自己的徒弟要殺要剮都得由他自己動手,這是他們師徒之間的恩怨,外人插不上手。
“師兄,這話可就見外了,你徒弟不就是我師侄嗎,教訓那兔崽子算我一份!”我拍著胸脯打包票。
陳四海斜睨著我:“爺不是跟你客氣,首先是你現在根本不是肖劍龍的對手,另外……咱們雖然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師兄弟,但你師兄我屬於學藝有成自立門戶,我收的徒弟嚴格算起來已經不是咱們師門的人,讓你動手名不正言不順的……”
明白了,陳四海這屬於掛著公職開私人公司,自己雖然還是體製內的人但手底下人不享受公務員待遇,肖劍龍難道是看不慣這種不公正待遇才跳槽去外企的?
“唉!”我歎息一聲,小肖同學到底是年輕氣盛啊,不明白咱這種跟中央有密切聯係的壟斷企業的好處,雖說表麵上工資獎金差一截,但隱形的福利待遇地位好處那都是一般人打破頭擠不進來的,就比如……是吧,一年賠幾十億年會照樣喝茅台,外企能比嗎?
不過肖劍龍也算是撿了一條命,因為陳四海自立門戶,他不算我師父的徒孫,老妖僧找不到借口才忍住沒出手,不然以老棺材瓢子封建頑固的傳統觀念和瘋瘋癲癲的行事,徒孫造反老家夥還不得親自出手扒了丫的皮?
別看姓肖的在陳四海追殺下逍遙快活了三十年,貌似本領不俗的樣子,要是惹得老不死親自追殺,就算丫有上天下地的本事用不了三十分鍾就得被老東西倒吊在城門樓子上挨鞭子示眾。
至於我為什麼如此清楚,我隻能告訴你們,往事不堪回首啊!
忽明忽暗的篝火下,我們圍坐在一起扒拉著從傭兵的帳篷裏找出來的晚飯,婁文遠因為是陳四海徒孫的關係也被我們鬆了綁發了份飯,現在正坐在陰影裏捧著飯碗兩眼無神的發呆,至於其他傭兵就沒有這人道主義待遇了,隻能被捆成粽子一邊遠遠的看著我們吃飯一邊吞口水。
有幾個特勇敢特彪悍特民主鬥士的就俘虜的人權問題向我們提出嚴正交涉,指責我們虐待戰俘的行為極不人道,有理有據義正言辭。
可惜我們就不是將道理的人,丫們的慷慨陳詞剛開了頭就被窩了滿肚子火沒處撒的陳四海踹的滿地打滾,哼哼了兩聲再也不敢說話。這充分說明了在暴力強權麵前,所謂“嚴正抗議”是多麼的蒼白無力,你光耍嘴有什麼用?跳起來咬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