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明晚便是決戰之時,經過七天晝夜顛倒的苦練,我終於迎來了這驗收成果的時刻。
“本台消息,據交警部門發言人透露,最近我市出現一名惡意破壞公路設施的犯罪分子,該罪犯於夜間無人時肆意破壞公路防護欄,手段殘暴行為惡劣,專家分析此人有嚴重的反社會暴力傾向,不排除恐怖分子蓄意破壞的可能性,請廣大市民多加留意。目前警方已加派人手調查此事……”
孫守財關掉收音機:“你不覺得羞愧嗎?一個星期,你糟蹋了七條公路,你練習過的地方全都得封閉施工緊急搶修,咱們市的城鄉運輸已經癱瘓一大半了。”
我無地自容,雖說苦練了七天,但我依然沒有找到孫守財說的那種“感覺”,時不時的還是會衝出公路,撞爛隔離帶和防護欄,然後翻滾著滾下山坡,留下如車禍現場般的一片狼藉。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收獲,通過這次無刹車的飆車特訓,我現在絕對是個敢掛檔敢給油的馬路殺手,一百八十邁過九十度的彎連眼都不眨一下,雖說未必漂的過去吧,但那份氣勢已經跟專業車手不相伯仲了。
“來,抽一根”看出我心裏鬱悶,孫守財遞給我一根煙。
“不了,我不能讓尼古丁幹擾我的判斷力。”
“德性!就你那腦子受不受幹擾都那樣。”
孫守財把煙直接杵我嘴裏,我隻好苦笑一下,借坡下驢的點上,貪婪的吸了一口。
為了這次比賽,我也學肥仔標那樣把煙給戒了,結果原來煙癮不大的我幾天不抽煙還有點不適應,冷不丁抽一口還挺過癮。我深吸一口,享受著煙霧在肺中彌漫的過程,竟然感覺到一種飄飄欲仙的和祥安樂。
“這煙……不會加料了吧?”
“加料了我舍得給你?煙灰彈外麵去,趕緊抽完下山,我白天還得出車呢!”
我三兩口把煙抽完,揉了揉酸麻的手腕,一腳轟在油門上,桑塔納厲吼一聲朝山下奔去。
從我的腳踏上油門那一刻起,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能從汽車在路麵飛馳引起的震動中隱隱約約感受到某種韻律,但當我想抓住這種感覺的時候,它又刷的一聲消失不見了。
“別走神!”孫守財一聲暴喝將我拉回現實,原來我已經開到了彎道邊緣,原本這個時候我應該減速入彎,但我腦子不知為啥突然犯軸了,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
吱——砰!
第二天,淩晨,一點鍾,呼嘯的寒風肆虐著刮過我們的城市,滴水成冰的天氣讓所有人都理智的選擇呆在溫暖的家裏早早入睡,就連出夜車的的哥也早早收了生意,找個避風的地方打盹。天空陰沉的如同倒扣掉鍋蓋,無論月光星光都穿不透這厚厚的雲層,要下雪了。
這種寒冷的深夜,大街上原本應該一個人都沒有,但這裏例外,昏暗的路燈下,寬闊的道路兩旁聚滿了人,或高聲談笑或低聲私語,談話內容不盡相同,但無論他們在談什麼,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瞥向一個靜靜立在路燈下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沒錯,那個人就是我,現在我正裹著一件軍大衣,一邊跳腳取暖一邊暗罵藥加爵那小子決鬥遲到放我鴿子。
我也沒想到我們兩人飆車會吸引這麼多人來觀戰,但肥仔標經過這段時間的奮鬥,已經成為道上翹楚,他現在栽了跟頭,我這個“大哥”替他出頭自然是噱頭十足,再加上黃侃不遺餘力地宣傳,今天的比賽儼然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
趙亦希也來了,她看著鼻梁上貼著一塊膠布的我,擔憂的問:“你不是說這幾天去搞特訓了嗎?怎麼受傷了?你的特訓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