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習習,月夜之下,海浪輕打沙灘,抹去串串足跡與回憶——

“不愧是劉國師,可以洞悉天機,測算鬼神,楊戩佩服。”楊戩迎風而立,冰冷的語調聽不出絲毫情感。

“嗬嗬,真君過獎了,老夫不過是略通岐黃之術罷了,真君麵前,豈敢賣弄?”劉伯溫悻悻然道,真君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啊,今日一劫怕是躲不過去了哦。

“哦?國師何必謙虛,國師對我楊家可謂知之甚詳呢——不知國師可曾為自己卜算過生死之劫?”果然是隻老狐狸,不見棺材不掉淚嗎?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區區凡夫俗子,老夫又何必多此一舉呢?真君若是有此雅興,讓閻君奉上生死簿,一看便知一目了然呐。”生死之劫?堂堂司法天神,還用問我嗎?

“不錯,何須麻煩,國師自己去問就好了。”“鏘——”的一聲,折扇瞬間化為三尖兩刃刀,鋒利刀尖透著寒氣直指劉伯溫咽喉,此刻,楊戩甚至沒有回頭。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真君此舉怕會傷了和氣吧?”劉伯溫悄聲側側身子,三尖兩刃刀的刀尖竟也移動了方向,到頭來,依舊命懸一線間。

“一家人?!”

“衝兒對玉竹十分感激呢,一老婦看,會感動到以——”

“不必——國師,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嗚嗚嗚——衝兒啊,不是老夫不幫你,實在是你這未來的二舅兄太彪悍了,你還是自己謀幸福吧——“咳咳,真君的家事,老夫豈敢隨意介入,實在是受故人之托,才敢如此造次的。”司法天神麵前,還是坦白從寬,保命要緊呢。

“說下去。”難道,是他——

“他隻讓老夫向真君轉達一句話,其它的,請恕老夫無可奉告,真君就算立刻殺了老夫,也是徒然。”劉伯溫輕歎一聲,自己也是為知己而死,也算死而無憾吧。

“我答應不殺你,他讓你轉達什麼?”果然,是他!

“心若明,地獄之火奈我何?情若真,刀劍之戾亦難隔——縱觀三界,誰,曾降服霸道,能拿捏正道?再相逢,生死永隔天地鬥。”天地之間,何謂正?何謂邪?誰又能真正推翻天地定數,命運之輪呢?

“我不會手軟的。”瞬時撤回兵器,三尖兩刃刀悲鳴一聲,楊戩已踏上歸路,耳邊空餘呼嘯海風。

“唉,好險哦!心竹,你真的決意如此嗎?若是楊戩的話,真的不會手下留情啊!”劉伯溫不免為心竹捏了一把冷汗。謙謙君子竹有節,把臂且來共生約,劍膽琴心酬知己,碧落黃泉義永結——別忘了,你還欠老夫一碗血,記得要活著回來,湧泉以報!

“老爺子——”遠處,傳來丁衝與王凱的呼喚,劉伯溫揉揉微痛的太陽穴,還是先想辦法安撫衝兒吧,看樣子是沒辦法留下玉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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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真的要走嗎?”丁衝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要麵對新的抉擇與折磨,母親要回東瀛了,自己本該同去,陪伴孝順母親的,可是,老爺子怎麼辦?而今,玉竹也要走了,而且,是去另一個時域,那是否意味著,此刻一別,將成永訣?!

“丁衝,你是玉竹的第一個朋友,我會想念你的。”丁衝,對不起,玉竹今生唯一的夢想,就是能與母親團聚,能有一個家,我不能留下來。

“那——你會不會回來看我?”隻要玉竹願意,瑤姬仙子和楊戩一定可以帶他回來的。

“——我答應你,等我們找到大哥,我就回來看你和光姬公主,還有大家,好嗎?”感應到丁衝的悲傷,玉竹不忍道。

“好,一言為定!我等你!”丁衝堅信,玉竹一定會實踐自己的諾言,因為,他是唐玉竹。

“嗯。”從傾吐心聲、握手言和的一刻起,無言的默契已成永恒。

“喂,阿婷,你今天是怎麼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點精神都沒有。”王凱在一旁看得眼睛酸酸,仍不忘打趣阿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