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過去沒兩天,這天傍晚,阿諾從樹林中散完步回家。剛走到家門口,那個胖胖的郵遞員又出現了。他將胳膊擱在門口的圍欄上,舉著和上次一模一樣的信封,對阿諾招了招手。
“又是我的信?”阿諾跑過去問。
“是的,麻煩簽收一下。”郵遞員將信封遞給他。
親愛的阿諾:
這是我在瀕臨絕望之際給你寫的第二封信,我和我的鎮民們現在正麵臨著死亡。在死神臨近前,我必須告訴你一些秘密。這是一個陰謀,它充滿了謊言和欺騙,意味著人類道德與良知的淪喪。
事情還要從2005年說起。那年春天剛剛過去,橘子鎮附近的山頂上覆蓋的皚皚白雪即將融化,鎮裏來了幾位客人。其中一個就是杜蘭德,他是一位醫學教授,另外兩個年輕一點的博士是他的學生。我的身份是橘子鎮的鎮長,他們來到橘子鎮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和我談了一下午疾病清除計劃。最後他們告訴我,他們想在橘子鎮建一座醫療實驗室,這座醫療實驗室將免費為橘子鎮的人治病。
橘子鎮處在偏遠的山林地帶,物質非常匱乏,醫療設備少得可憐。除了鎮上那間長期缺醫少藥連隔離區的窗柵都缺了一塊的醫療室,就再也找不到一間像樣的醫院。有人不遠千裏來到這裏,準備投資建立一座醫療實驗室免費為橘子鎮的鎮民們治病,對於我這個鎮長來講,無論如何都是一件長臉的事。
我對他們的提議非常讚同,並對杜蘭德的人品非常欽佩。杜蘭德後來有好幾次到我家中拜訪,和我一起品嚐我親手製作的葡萄酒和美食,和我的妻子女兒們一起唱歌,我們一度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不久,我們簽署了一份合同,將這項計劃命名為“綠色之光”,意味著它將給橘子鎮帶來更多的健康、陽光、歡樂。合同一簽訂,我們就劃出橘子鎮最好的一塊土地用作醫療實驗室的建設。要知道那可是一塊非常肥沃的土地,每年產的葡萄就夠橘子鎮的女人們忙碌好一陣子。
醫療實驗室建好後,杜蘭德的醫療團隊從外地空運過來各種醫療器械和大箱大箱的化學藥品,橘子鎮一時間充滿了各種化學藥品的味道。在後來一年多的時間內,他們確實給予了鎮民們很大的幫助,把很多鎮民的爛腳症、痢疾、哮喘症、肺結核症都治好了,還治好了好幾例傳染性肝炎和幾個患有腦積水病的孩子。
2006年下半年,就在寒冷的冬季即將到來之際,杜蘭德的團隊宣布他們研發出當今世界上最先進的免疫球蛋白,可以有效抵抗癌細胞在人體內生長,對多種癌症都有效。
鎮民們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歡欣鼓舞,這一年多來,大家對杜蘭德醫生都懷著非常深厚的感激之情,每個人都把他當神一樣崇拜。各種癌症也確實奪走了不少鎮民的性命,令很多家庭妻離子散。這款能夠抵擋癌細胞生長的免疫球蛋白,就像上帝賞賜給人類最好的禮物。然而這個上帝不是天上的神,而是實實在在生活在我們中間的人——杜蘭德醫生。
很快,鎮民們陸續接種了這款免費的免疫球蛋白。
然而過了沒多久,鎮裏有幾十個人患上了不同程度的咽喉炎。他們在杜蘭德的醫療實驗室進行過治療後,很快就痊愈了。可隔一陣子又發作了,並且患病的人數越來越多。由於病情不是太嚴重,大家覺得這可能是接種免疫球蛋白的免疫反應,沒有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