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向宏光甚至不敢去看還在哀嚎不止的甕家駿的慘狀,他滿麵冷汗,驚恐萬狀地看著闞青桐,就像是在看那些會對普通人使用巫術的邪惡女巫一樣。
闞青桐挑眉,輕笑著靠近他:“我對你做了什麼?”
她的語調似乎確實不同尋常,又輕又慢,而緩慢中又帶著詭異的某種韻味,充滿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向宏光眼中的驚恐加深了,這一刻,他竟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青梅竹馬,也不會是他的妻子,她不是裴秋芸,她是來自深淵的惡鬼,她是電視裏爬出來的貞子!
不該是這樣的,向宏光痛苦地想到,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按照她剛剛給出的奇葩的遊戲規則,他應該會把三槍都給自己才對,因為她的規則裏有致命的漏洞,他可以向自己開槍,但是她沒有規定如果是向自己開槍的話必須對準頭部。
也就是說,按照向宏光他的正常思維,他根本無法對自己的母親和自己最深愛的人開槍,他也不敢向闞青桐這個瘋狂的女人開槍,因為他不敢賭,隻有二分之一的機會,如果無法立即射殺了闞青桐,那麼闞青桐可能下一秒就會讓他們全部死在這最後一個遊戲上,綜上所述……向宏光他隻會選擇對自己一個並不那麼致命的地方開槍。
他是資深玩家,他很懂的,打在什麼地方不會致命,如果不限時間讓他認真地挑選,他甚至可以挑選一個打的血流量不那麼大,痛楚的感覺不那麼明顯的地方!向宏光當然也會思考是不是可以故意打歪,但是為了不冒險,他願意付出讓自己的某些部位中三顆子彈的代價。
可是結果呢?結果就是他在對方詭異如漩渦一般的眼神中,在她的三言兩語之下,他居然瘋了一樣地向甕家駿開槍了。
這不符合常理,向宏光自認為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就被蠱惑的人,除非……眼前這個人,是超越唯物主義的存在。
思維已經陷入了靈異頻道的向宏光越看闞青桐就越覺得恐懼,然而闞青桐卻輕蔑地嗤笑出聲,“夠了,大孝子,好丈夫,商業鬼才?不用想麼多,你自己廢物而已,就不要非得找其他理由了。”
“什麼?我——”她的羞辱實在是太過火了,腦回路本來都在靈異道路上一去不複還的向宏光生生又被拽了回來,他那張五彩繽紛的豬頭臉,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樣,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說我,廢物?”
闞青桐禮貌又優雅地微微頷首反問:“你不是?”
她不過是些許言語的暗示罷了,就連這個世界某些催眠家的基本功都算不上的小伎倆,這都上當了,直接向甕家駿開槍了,他不是廢物,誰是?
“你!”向宏光跳腳似的要反駁。
“好了,別廢話了,”闞青桐及時打斷了向宏光的不甘心,揚了揚手裏的轉輪槍,說,“到我啦。”
就在這時候,看著闞青桐隨手撥動了轉輪的向母頓時就有些慌了,剛剛要開槍的是她兒子,她了解自己的兒子,這個兒子或許根本不那麼愛她這個母親,但是沒關係,這些年對他的教育進行的特別好,他把他們這個階層的,他們向家人的虛偽學了個十足十,他是不敢當著父親的麵,對自己的母親開槍的,無論他對自己的母親究竟有多少感情。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拿槍的是闞青桐,是那個最恨她的人。
向母的慘白無血色的嘴唇,開始瘋狂地顫抖了起來,她感覺到自己的喘息,像是破舊無比的拉風箱,吸入呼出的全部都是濁氣,是沉重的腐敗的氣息。
“向我開槍吧。”向宏光闔上了眼睛,“我知道你想做什麼,至少,你現在不想讓我們死。”
是的,不論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裴秋芸,又到底是不是人,她的目的隻有一個,折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