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江張越寄托希望於他沒什麼親情的大表哥上,死豬不怕開水燙地隔著山死吼:“按住識哥!”
你哥還挺多,你看人家認你了嗎。
江大少爺腹誹著,開始往上走。
山間林木,飛揚著少年的氣息。
江張越感激涕零:“哥!”
江寓嗤笑:“誰是你哥?等級不一樣就別自取其辱。”
何故好奇:“什麼等級?”
“山間美景,人家看了拍景配圖吟詩,張開雙臂說要跟日月清風來擁抱。他上來一句‘我操太美了吧’,我問你,”江寓隨意地倚在鐵欄杆上,一邊扯一邊笑,整個人鬆鬆垮垮懶懶散散,但就一股說不上來的有勁樣兒,“他跟人家怎麼個平等法兒?”
江張越“……”
正在拍照的謝識正巧也轉過了身,聞言眼皮輕掀,輕幅度扯起唇角。
在這麼一刻,山間青綠一照,光這麼一打下來,江寓總是能穿過那副皮囊,遙遙地看到,謝識那更為滾燙炙熱的靈魂。
或者說,被他自己藏得很深。
以至於他自己都快忘了的那滿腔滿懷的少年意氣。
笑什麼笑啊你。江寓嘖了聲,揣著兜拔步往攤上走,生日禮物沒有,誰陪你笑啊,何況我還是壽星。
很貴。
江寓斟酌了一下,心裏緩緩冒出這兩個字。
幾人落座,謝識可以說是來得最晚的,他來時就剩一把座位了,就在江寓旁。
他熄滅手機屏幕,麵無表情地坐下來。
夜幕逐漸籠下來,輕柔又緩慢,像是生怕一不小心,驅散了難有的喧囂,驚擾了山頂熱血如白晝的少年。
月下少年,長影潑天。
喝至高處,江張越冰啤一摔,像是剛才的牛剛一出口,便全稀爛地摔在地上,腐爛入土。
“兄弟們,這大概是我的送別宴了。”
賀子苑:“沒事哥,咱倆難兄難弟一起走。”
高明:“算我一個!”
鄒徐弱弱道:“我先預定。”
“預定個屁!”江張越酒興行至朧月處,他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椅子上,一指鄒徐:“你個班級前十,年級前十,懂我們的痛嗎?啊?!”
又指高明,“還有你!天天說自己次次倒一,但你他媽至少穩啊!你懂我們這種上上下下跟過過山車一樣的人的痛嗎?!”
高明誠惶誠恐,忙不迭地點頭:“我懂我懂。”
“懂個屁!”
“我爸說我這次退出一班就提頭來見!我媽說再退就收我銀行卡!我容易嗎我!”
他又指江寓,悲憤交加道:“你們知道生活在我哥的榮耀光環之下有多難嗎?你們知道我哥他給我的陰影又多麼巨大嗎?!”
按常理說正常人都應該附和規勸,但抖著椅子腿的這位是位實在人。
“知道。”
江張越肩膀顫如幼蝶,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他媽為什麼這麼差啊!”
他要這麼說就實在是謙虛了,一班不是普通班,能進來的都不是什麼普通的學霸,成績絕對拔尖,他在進來前是在按成績分的三班,雖然比不上一班的這群變態,但也不算差。
可能他所說的差,也隻是相較於他這個上課看電影睡覺半夜出門遛狗,把家裏的學校的都氣得夠嗆的大表哥而言。
他大概是在酒精麻痹下後知後覺理解了那個“知道”的意思,又開始嘶吼。
“我他媽倒是也相當倒數第一啊!!!”
“我!!想當!倒數第一!!”
……
魔音下,鄰桌連續射來幾十道好奇的目光。
謝·拯救世界·識實在忍不住了,多嘴管閑事問身旁的高明:“他喝幾杯了?”
高明:“他喝酒從不按杯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