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醒醒。”

“楚哥?”

“別睡了。”

耳邊好像有一隻蚊子,嗡嗡嗡的聲音吵的人十分厭煩,好不容易才睡著的邵越心中不耐,一手撐起身,語氣冷硬:“吵什麼?”

分明還是那個空有其表的花瓶,少年眸子卻極為幽深,清楚的教人看見那積壓許久的鬱氣。

孟良被這一眼看的後背發涼,結結巴巴的開了口,“不是你……你吩咐的等那小子走了就叫醒你嗎?”

這人誰?

睡迷糊了?

邵越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栗色短發垂落,纏繞在白皙修長的指尖中。

這下,因為剛睡醒而有些遲緩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了。

旁邊的孟良小心翼翼的開口,“楚哥,你怎麼了?”

楚?

捕捉到這個稱呼的邵越轉過頭,目光暗含警惕,“你叫我什麼?”

孟良一臉懵逼,“楚哥啊。”

邵越的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眼前不再是自己熟悉的辦公室。

教室裏淩亂的桌椅板凳,黑板上擦不幹淨的粉筆灰,還有堆在桌子上那一摞摞的書,都在述說著一個事實。

邵越壓下心裏的震驚,盡量以平靜的語氣道:“去給我找個鏡子來。”

孟良素來不敢違抗他,連忙從自己同桌的桌子裏掏出一個女生的小鏡子,遞了過去。

鏡子裏清晰的映出一張臉。

琥珀色眼睛,配上淺栗色的短發,顯得愈發乖巧柔軟,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稍顯稚嫩,卻依舊能看出日後勾人風采。

這張臉,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能認得出來。

那是他少年時期揮之不去的陰影,一個他恨之入骨最後親手將其送進監獄的人。

他同父異母的親哥哥,楚南林。

邵越麵無表情。

好家夥。

睡一覺變成了自己的仇人。

看他沒了動靜,孟良大著膽子詢問,“那,咱還去不去堵邵越那小子了?”

邵越驀然抬眸,嘴角弧度薄涼,“堵誰?”

“邵越啊。”孟良壓下腳底抹油的衝動,“你之前說這小子不知好歹,幾次三番與你作對,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邵越微微眯眼,“你想怎麼教訓?”

孟良本能的打了個哆嗦,“這……我……”

看這人吞吞吐吐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現如今頂著楚南林殼子的邵越冷笑一聲。

學生時期,楚南林可是一天不找他的麻煩就骨頭癢。

麵前的這個人他沒什麼印象,想必也隻是一個跟在楚南林身後作威作福的狗腿子。

邵越也懶得多費口舌,幹脆將人給打發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別來煩我。”

孟良欲言又止。

“嗯?”

少年尾音上揚,頗有威脅性。

“走走走,我這就走。”

孟良迅速閉上了嘴,麻溜的滾出去了。

偌大的教室隻剩自己一個人,邵越目光掃了一圈,沒看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於是就翻了翻楚南林的桌子,從裏麵找出個手機。

這是老式的觸屏手機,邵越皺眉,已經習慣使用智腦的手不甚熟練的打開手機。

2020年五月二十一號下午六點十九分。

竟然是回到了十年前嗎?

邵越輕嗤一聲。

這還真夠荒謬的。

若不是親身經曆,誰能相信呢。

算算時間……

邵越習慣性敲了敲桌子,將那被自己徹底掩埋的記憶翻出來。

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高一,並且剛被帶回楚家認祖歸宗。

楚家是個發家已久的家族,早些年運氣好趕上了政策變化的大船,在s市這個二線的城市也能算的上是龍頭企業了。

楚氏的當家人天性風流,在外麵不知道播撒了多少種子,但平平安安長到這麼大的也就隻有邵越一個。

本來,他是沒有資格回來的,但是他那個所謂的爺爺重病住了院,聽信了一個大師的話,覺得自己生病是因為子孫太少,便讓自己兒子將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接回來。可邵越剛回沈家兩天,連姓都還來不及改,他爺爺就去世了。

楚家的家主楚耀民並不在乎這個隨手認回來的兒子,將他丟給了自己的妻子陶容。

陶容十分痛恨自己丈夫的風流,但她隻是個普通家庭的女人,拿自己丈夫沒辦法,便將所有的怨氣撒在了這個和自己兒子差不多的大的私生子上。

而一直認為自己是楚家唯一繼承人的楚南林更是將他看做了眼中釘肉中刺。

在學生時期,他無法逃脫楚家的控製,這也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時期。

忽然,邵越手指一頓,眉頭皺起。

“叮!檢測到宿主精神力已徹底融合,係統開始啟動。”

“警告!警告!係統初始等級過低,開始自動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