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個聾啞女孩,被老頭子鎖在家裏。

她不會呼救,她該有多絕望啊!

“後來,老光棍有一天外出務農,家裏著了火,鄉裏鄉親去幫忙救火,打開門,才發現他的床上鎖著一個女孩子。”

“那時候,女孩子已經大了肚子,孩子都五個月了。”

“女孩子被民警們解救出來後,民警詢問她的身世,地址,她卻一律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情。”

“那個孩子,被織月主動要求人流了。現在,織月在一家聾啞人學院當宿管。”

都均斐痛苦地用手蓋住臉,肩膀在不停地抖動。

聽著都均斐悲痛的哭聲,韓湛閉著嘴,一聲也不吭。

都均斐的心裏,一定很自責,很痛苦。

都均斐哭了幾分鍾,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

他用手掌揉著眼睛,頭也不抬,用哭音問韓湛:“她失憶了,是嗎?”

“嗯。”

“她是不記得被拐賣之前的事,還是不記得被拐賣之後的事?”

都均斐希望答案是後者。

可韓湛卻說:“她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裏,不記得自己有什麼親人。她隻是忘了你們。”

都均斐心如刀割。

“她現在,在哪裏?”

韓湛將那張照片翻了個麵。

都均斐看到照片的背麵,用鋼筆寫了一排勁瘦的黑字——

四川省XX市XX縣特殊教育學校。

都均斐把照片收進口袋裏。

他匆促地擦幹眼淚,站起身時,絆倒了身後的椅子。都均斐扶起椅子,抬頭時,看到宋瓷腳步輕盈地走了過來。

“二爺,我準備好了,走吧!”

宋瓷看到都均斐眼睛發紅,臉上還有淚痕,她頓在了原地。“二爺,你哭了?”

都均斐沒臉抬頭,匆忙丟下一句:“你們吃,我有點事要做。”就腳步匆匆地走了。

開始步伐隻是有些急,後來幹脆用跑的。

宋瓷瞠目結舌。

她一臉懵地轉過身來,看著韓湛,“韓哥。”

宋瓷指著二爺消失的方向,喃喃問道:“怎麼回事?”

韓湛問她:“你知道織月嗎?”

宋瓷想了想,不確定地說:“是二爺以前養過的那個孩子嗎?”

宋瓷聽老師說過,二爺以前養過一個女孩子,但那女孩子落河後下落不明,警方判定她已經死了。

聽說,女孩是個聾啞人,是一名警察的遺女。

織月非常聰明,雖然不會說話,但記憶很好,許多書籍,看一遍就能記住。

就算是聾啞人,依照織月的特殊記憶力,以後也能找份不錯的工作。

可惜了,年紀輕輕便去世了。

“突然提到織月做什麼?”想到剛才二爺失態的反應,宋瓷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韓哥,織月不會是還活著吧?”

韓湛在她頭上拍了拍,說:“還沒傻透。”

宋瓷被織月還活著這個消息給驚住了,都忘了拿掉韓湛的手。

“真的嗎?”

如果織月還活著,那二爺也能少了一份遺憾。

“嗯。”

去海底餐廳的路上,韓湛跟宋瓷說了織月的遭遇。

宋瓷聽得唏噓不已。

“你說,織月到底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刻意想要忘了二爺?”

“不清楚。”

宋瓷心裏惦記著織月跟都均斐的事,到了海底餐廳,坐在透明的玻璃房裏,看著海裏那些大魚跟水母,宋瓷都沒有賞景的心情。

吃了飯,宋瓷打開微信,將織月還活著的消息,告訴沈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