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情深微微睜大眸子。

顏江真的就是那個孩子?

聽到顏如風的話,顏江朝他投來一個陌生而不屑的眼神,顏江語氣冷漠地說:“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顏如風聽出了青年字裏行間隱藏的恨,跟深深的怨。顏如風微微蹙眉,問顏江:“你是在恨爸爸嗎?”

爸爸!

在場人,除顏江本人外,全都變了表情。

宋翡打量著顏如風的臉,很難把他跟記憶裏那個穿著平價休閑裝,臉上總是縈繞著一股陰鬱之氣的叔叔聯想到一起。宋瓷已經不記得顏江爸爸的模樣後,所以聽到顏如風這話,她隻覺得荒唐可笑。

開什麼玩笑?

顏如風竟然是阿江的爸爸?

不是說,顏如風當年跟那個人私奔後,就離開了望東城,從此杳無音訊嗎?

“爸爸...”顏江並不是在喊顏如風,而是在口齒間,把玩著‘爸爸’這兩個字。

在別人那裏,爸爸和孩子,應該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之一。但在顏江這裏,爸爸是惡心的名詞。

“先生莫不是搞錯了,我爸爸死去已有十四年,墳頭草已三丈高。”漠然地一撇嘴,顏江請問顏如風:“先生怎麼會是我爸爸?”

顏如風:“...”

他也不氣,反而歎道:“江江,你性格跟小時候完全不同了。我記得你小時候,是很懂事,很乖巧的。”哪像現在,一身反骨,說話咄咄逼人。

顏如風不提小時候也就罷了,提起來,顏江就感到諷刺。

“你也配提到我小時候?”顏江一瞬間通紅了雙眼。

顏江捏著拳頭,特別想把拳頭往顏如風的臉上招呼。可他看到寒情深懷裏那個睜著一雙天真懵懂眼睛的小女孩,又生生忍下了。

他不能當著一個小女孩的麵,揍她的爺爺。

顏江梗著脖子,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待心緒平靜下來,顏江這才仔細地望著顏如風,打量了起來。顏江突然發現,記憶中那個又高又壯碩的男人,竟然比他還要矮上兩公分。

顏江冷笑了起來,語氣譏諷地開口說:“顏如風,你做出那樣不為人齒的事,我恨你,不是應該的嗎?”

顏如風沒反駁,隻是擰著眉心,輕聲辯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怎麼不是?”顏江笑了起來,因為覺得荒唐可笑,他笑得眼眶裏飽滿淚水。

顏江忍住隨時都能奪眶而出的眼淚,他聲音帶著哭音,低聲說道:“那片小區裏,誰不知道,顏老婆子的兒子,為了一個死變態,拋棄了年輕孝順的妻子跟讀小學的兒子,以及年邁的母親!”

顏如風眼珠顫動了起來,還是沒說話。

顏江突然大步衝向顏如風,作勢要打人。

韓湛驟然伸出左手,準確而迅速地扣住顏江的手腕,嗓音沉沉卻充滿了壓迫感,在顏江耳邊低聲說:“顏江,附近有記者,這裏有孩子,別衝動。”

經韓湛提醒,顏江猛地止住步伐。

他深深地喘著氣,因為心情激憤,胸膛起伏得非常厲害。

隔著一段距離,顏江死死盯著顏如風,罵道:“姓寒的是個變態,你也是個變態!而我,被人叫‘死變態的兒子’,叫了好多年!”

“因為你,我被人打,被人欺辱,我受盡了校園霸淩!”

“因為你,我沒爹疼沒媽愛,成了一個孤兒,隻能跟著奶奶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