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搖頭。“沒有,她不來還好點,她來了,我反倒不知該怎麼麵對。”
穆秋無顏麵對宋瓷,不僅僅是因為穆冕對宋翡的所作所為,更因為自己曾對宋瓷起過歹心。
聞言,張阿姨都要哭了。她抹掉了眼淚,寬慰穆秋:“沒事,我陪著小姐!”
到了午餐時間,張阿姨下樓去打飯,打算給穆秋買份雞湯跟碎米粥。
張阿姨走後不久,敲門聲又響起。
穆秋默默回頭,望著病房大門。那門被推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抱著一捧黃玫瑰,走了進來。
多天不見,程硯墨身上那份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之氣,像是更濃了一些。
穆秋望著程硯墨,心髒像是被一隻手驟然捏緊,疼得呼吸不能。
“墨...”她差點脫口喊出一聲墨哥哥,可一聯想到程硯墨這段時間的冷淡與避而不見,穆秋便猜到了程硯墨的心意。
她改了口,喊了聲:“程爺。”
程硯墨站在玄關位置,靜靜地望著她。
剛動過手術的穆秋,臉上還沒有養出幾分血色來,看著寡白一片。往日裏那雙靈動出塵的雙眸,也黯淡下來,死氣沉沉,灰蒙蒙的。
這樣子的她,很容易讓人憐惜。
程硯墨壓下心裏對穆秋生出的憐愛之心,他大步走過去,將黃玫瑰放在穆秋的床頭櫃上。
空蕩蕩的房子內,點綴了幾束黃玫瑰,忽然就添了人氣。
穆秋輕嗅著黃玫瑰的幽香,讚道:“好香。”
程硯墨在沙發上坐下,靜靜地凝視著穆秋,從進屋後,他就一個字也沒有開口。穆秋被他看得惴惴不安,她目光閃躲,都不敢去看程硯墨。
程硯墨像是自言自語,自顧自說道:“這些天,我想了很多。”
猜到程硯墨這些天是在想什麼,穆秋就問:“那程爺可想出來了答案?”
程硯墨目光顯得複雜,他望著穆秋那單薄的身子,想到穆秋在自己身邊巧笑嫣然的樣子,想到她躲在自己懷裏輕輕啜泣一聲聲喊墨哥哥的樣子,心裏便一陣難受。
“想出來了。”他嗓音沉沉。
穆秋:“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程硯墨忽然站了起來,高大健碩的身子遮擋了窗外的陽光,也抽走了穆秋生命中的一縷光。
來到穆秋的床邊,程硯墨忽然彎下腰來,親吻穆秋的額頭。
被程硯墨憐愛地親吻著,穆秋像是一個等待判刑的罪人,緊張到用雙手抓住了床單,不敢與程硯墨對視。
程硯墨的吻,隻是一點就分開,像是蜻蜓點水。
“穆秋。”程硯墨說:“望東程家,是百年世家,每一位當家主或多或少也犯過一些錯,但他們都將程家守護得很好,將川東集團守護的很好。”
喉結攢動,程硯墨停頓下來。
他盯著穆秋那張失去了最後一點紅潤之色的臉蛋,忍住心痛,盡可能平靜地開口說:“程家的主母,可以是普通女子,可以是女強人,也可以是教師跟女明星,但她不能是一個殺人犯的女兒。”
穆秋脖子梗粗,將所有委屈不甘都吞回了肚子裏。
“小秋,我不能繼續與你見麵了。程家與川東集團的名譽、利益跟地位,不能毀在我的手裏。”
“對不起。”
程硯墨直起身來,轉身之際,被穆秋握住了手腕。程硯墨沒回頭,他聽到穆秋小心翼翼地問:“墨哥哥,你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