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釋然一笑,“過一日,算一日,姐,讓我過得開心點。”

宋瓷又能說什麼呢?

穆秋喝了一口酒,開口說:“學校開學了,舍友問我為什麼不去學校。”穆秋讀書時都住在學校,隻放假才回家。舍友見她床鋪空著,還以為她這學期搬出去了。

穆秋聳聳肩,自嘲笑道:“我能怎麼回複?告訴他們,我要死了,所以不用讀書了?”

宋瓷皺眉看著她,沒有回應她的嘲弄。

穆秋一個勁地灌酒,很快就喝完了三瓶,而宋瓷才喝一瓶。穆秋的酒量是不如宋瓷好的,三瓶啤酒下肚,穆秋的腦子其實有些昏昏漲漲,但意識還算清醒。

她抱著酒瓶,歪著頭看宋瓷。

夕陽透過落地窗,照在宋瓷的身上。她酒紅色的短發上麵蒙著一層金色的光芒,瓷白的臉頰更顯得精致漂亮,那雙茶色的眼睛,如雙瞳剪水,十分好看。饒是穆秋一個女孩子看了,也心動。

“你永遠都這樣。”穆秋突然說。

宋瓷側目,看著她。

穆秋眯著眼睛,皺著眉頭說:“宋瓷,有著像玫瑰一樣嬌豔嫵媚的長相,卻有寒梅一樣矜嬌的傲骨。她媚而不俗,是真正的人間富貴花。”

宋瓷嗤笑,“誰說的,怪誇張的。”

穆秋嗬了一聲,說:“我以前暗戀過的學長,他在微博上留的評論,是這麼寫的。”

宋瓷一愣。

穆秋伸手摩挲宋瓷的臉頰,眼睛,鼻子,嘴巴。最後,那隻手用力地捏住宋瓷的腮幫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這張臉。”

宋瓷打掉穆秋的手,唇角一勾,笑容甚冷,“現在知道了。”

穆秋搖頭。

她放下酒瓶,俯身靠了過來,一把抱住宋瓷,從遠處看,兩人姐妹情深。

穆秋對宋瓷說:“我討厭你,宋瓷。從你十三歲進我家門的第一天開始,我就討厭你。你沒來之前,大家稱讚的都是我。說我聰明懂事,將來一定能讓父母驕傲。但你一來,我就成了那個陪襯。”

“我好看啊,可我好看不過你啊。”

“宋瓷,你來我家做什麼?”

來她家做什麼?

來給她當心髒供應體的啊!宋瓷心裏覺得怪惡心。她麵無表情地回答穆秋:“這你得去問你爸爸,是他把我領回穆家的。”

穆秋被氣哭了,眼淚落到宋瓷的肩膀上,打濕了她的裙子。

好一會兒後,穆秋才鬆開宋瓷的身子,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宋瓷那張漂亮臉蛋,一臉幽怨,“你怎麼就不死在那場地震裏呢?”

這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宋瓷還是一副淡漠不屑的表情,她冷冷靜靜地告訴穆秋:“因為我命硬,死不了。你說氣不氣人。”哪怕後來被穆秋跟穆冕擺了一道,無辜冤死了,結果又重生了。

她命硬,注定要遺臭萬年。

穆秋擦了擦眼淚。她重新開了一瓶酒,悶頭喝了大半瓶,才跟醉了似的,無力地趴在桌上。

宋瓷拿走她手心裏的空酒瓶,對她說:“你醉了穆秋。我給母親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

宋瓷起身去拿手機,還沒走遠,突然聽到穆秋低聲呢喃道:“我多想你死啊,可聽到你說要把你的心髒給我的時候,我竟然也會感動,也會舍不得...”

宋瓷腳步一頓。她慢慢回頭,看著抱著瓶子,臉頰紅紅的少女。“穆秋,你喝醉了。”